秦越迷惑地看向车内,上前拱手道:“卫统领,这是……”
内里非常温馨,刘光余见湛王合目半躺在一张软椅之上,室内暖得让人穿不住外袍,他身上却还搭着件银灰色的貂裘。刘光余感觉此时的湛王和先前仿佛不太一样,在太极殿中见到他,即便是当时那种景象之下,他身上始终是那种卓然高贵的神采,明珠美玉般慑人,而现在他却仿佛有些怠倦,微紧的眉心令人直觉他并不肯被打搅,刘光余便踌躇要不要开口说话。
刘光余另行去致远殿见驾,胪陈了定州现在的景象后,筹办连夜赶回。临走前记取湛王的叮嘱,先行赶往湛王府。
秦越道:“在。”
这一日的朝会直到近午才散,退朝后夜天湛并没有像世人设想的那样忙于筹调军粮,只对刘光余交代下一句“回定州之前来王府见我”,便打马回府。
“你让朕看这些谷物是何企图?”
夜天湛寂静了会儿,轻叹一声,昂首道:“坐。”
湛王这时候出言请命,仿佛底子已忘了先前产生过何事,肃立殿中,静候旨意。
山明夕照水明沙
湛王闻言俊眸一眯,殷监正和卫宗平同时愤恨地看向凤衍,不料却见皇上抬手止住前面统统大臣的奏议,目视湛王:“若五日以后,军粮到不了定州,又当如何?”
就这么几句话,避重就轻,本来近千万的贪污一转眼变成了调用。贪污罪大,调用罪轻,何况这类调用难以界定查处,也没有人晓得究竟有多少流入了大臣的私囊,要催讨就更是遥遥无期。
不过半晌,刘光余在鸿胪寺官员的引领下大步流星步入太极殿。长年边关的糊口磨练再加上一身的风尘仆仆,使他那本来文秀的表面很有几分结实之气,但照面之命令人印象深切的倒是他神情中的愤激。他行至御台之前,拂袖跪倒,大声道:“臣定州巡使刘光余拜见陛下!”
漓王夙来是对付朝堂,懒得参与政议,这时俄然拱一拱手:“陛下,臣向来费钱没数,没有多少家底,但情愿共同了偿这部分调用,为陛下分忧。”
话音一落,大殿前惊电般的一瞥,半空中两道目光猝然订交,隔着御台龙阶,透过耀目标晨光,如两柄出鞘之剑,剑气如霜,锋芒冷然,直迫眉睫。
卫长征便到车前低声说了句甚么,车门悄悄一开,一个
皇上垂眸看向他,缓缓道:“可贵你有这份孝心,不枉太皇太后临终前对你牵挂不下,各式叮咛于朕。既然如此,昭宁寺即将完工,正没有合适的人去督建,朕便将此事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