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公斑白的胡子垂在胸前,恭谨慎肃,“吐蕃此次虽冒犯圣威,但愿送公主和亲,足见其诚意。陛下后宫空置已久,四妃九嫔皆形同虚设,臣建议,陛下可纳卓雅公主为妃,既成吐蕃和亲之愿,亦置后宫觉得和美。”
他看着她,神情间有着顾恤的温和,似是在问她,好久之前他给不了的,现在那小我是否能给她?但是那目光并不咄咄逼人,只无端让卿尘感觉暖和。
夜天凌环顾群臣,成心偶然间,独对湛王举了举杯。湛王欣然回礼,对视之间,各有一笑。
身兼皇宗司正卿的秦国公站起来道:“陛下,臣对此事有发起。”
麒麟金案以后,湛王正凝睇卿尘明丽笑容,神思专注。他似是感到了夜天凌的扫视,微一昂首,夜天凌却已转而往卿尘看去。卿尘自湛王处回眸,便对夜天凌嫣但是笑。
“天朝与吐蕃早有联婚之谊,再攀亲好更加嘉话,朕准此请。秦国公,宗族中可有合适后辈迎娶卓雅公主?”
湛王抬眸而视,隔着金阶玉帘,面前俄然淡淡一亮。
“你有何发起?”
顺者昌,逆者亡,这就是皇权。
殷监正明白凤衍指的是凤家有皇后这尊背景,也未几言,只是徐缓说了一句:“这天朝究竟是姓夜啊!”
秦国公执意再奏:“天子家事当同国事,臣岂敢不为陛下忧愁?臣早多次谏言,陛下即位数年,始终无嗣,国无底子,何故所托?请陛下以社稷为重,江山为重,服从众议,莫要再一意孤行!”
卿尘点头,语声闲淡,“王爷当真是博闻强识,熟知各国风土情面。秦国公或许忘了,吐蕃卓雅公主的母亲景盛公主乃是云凰长公主的女儿,云凰长公主是先帝的表姑母,到了皇上这里虽又远了一代,但还在五系以内。按吐蕃的俗礼,皇上与卓雅公主算是远亲,通婚不祥。”
卿尘淡淡地一笑,便听夜天凌说道:“朕后宫家事,自有分寸,不劳秦国公操心,此事不必再提。”
话中几位公主,几门宗亲,秦国公掌管皇宗司,天然清楚得很。且不管对不对,意义已经非常了然,皇后这是当廷驳议,不准卓雅公主入宫为妃。
“臣领旨谢恩!”秦国公不能拂抗圣旨,但内心惊恨不已,一张老脸涨得紫红,双手微颤,“但臣另有话要说,陛下迟迟不肯册立妃嫔,臣不敢苟同!即便卓雅公主不能入宫,陛下也该选贤德之女子立为妃嫔,同主六宫,方为社稷之福!”
殷监正道:“呵呵,凤相说得好,老夫方才想起卫宗平,确切是一时感慨,但凤相却仿佛并无此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