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尘回过神来,发明元语已被人抱走,夜天凌起家,携她一起步下玉阶。
“谁下的方剂?”
“皇上病了。”卿尘开口说道,那声音在灯影底下悄悄如一缕夜风,嘶哑微凉。
这一声“父皇”猛地揪在卿尘心头,元语长到一岁,这“父皇”“母后”等话也不止教了一遍两遍,她却不管如何都不肯学说一个字,明天莫不竟是父女连心?
晏奚见此景象,心知是瞒不畴昔了,只好照实答道:“皇上这些日子身子略有不适,太医们说是因积劳激发了旧伤,以是用了药……”
晏奚在旁吓一跳,忙答道:“回娘娘,皇上用的药皆来自御药房。”
笑语琳琅花满目,美酒斟过水晶盏。因是家宴,殿中满座都是皇族亲贵,天孙公侯,氛围轻松热烈。
玉漏无声画屏冷
话还没说完,面前凤衣飘荡,皇后已快步往殿内走去,他仓猝接了医侍手中的药随后跟上。
女儿扑入怀中,却让平素沉稳的夜天凌无妨有些失措,手忙脚乱地将她接住,耳中传来孩子银铃般的笑声,元语已将他腰间一块玄龙玉佩扯住不放。
当中御案以后,皇上与皇后并肩而作。小公主由乳母照看着坐在中间,紫衣绣罗,颈缀明珠,冰雪般的小人儿,粉琢玉雕的模样,一笑起来眉眼弯弯,摇到手上玉铃叮当作响,万般惹民气疼,只让上前祝酒道贺的人赞不断口。
如果在平时,卿尘必然是欣喜非常,但本日只一味神不思属,虽握着杯盏含笑如常,却不时往夜天凌那边看去。华灯影下只见他削薄唇角淡淡含笑,与世人举酒言谈,神情间毫无非常,不知是因为那笑还是几分酒意,脸上反而更添几分超脱之气,分万惹人谛视,但越是如此,却越让她心神狼籍。
莫不平蓦地震惊,再看紫薇宫中,星芒清澈,悄悄耀于天涯,光彩凛然。“双星镇宫!”他不能自已的说道:“天行紫薇,千古奇象竟在目前得见。”
殿中仿佛空无一人,唯有一盏青玉凤鸣灯高悬在侧,纹金重幕投下沉滞的影子。光芒暗处,莫不平等看到垂幔后静肃立着小我影,一袭清光流潋的乌发泼墨般衬在削瘦的肩头,白衣之下柔弱的身子,绰约而立,脊背挺直。
星相大凶,莫不平白眉深蹙,负手深思。忽而面前一亮,他几近觉得是错觉,紫薇宫中俄然异芒大盛,清澈光芒穿云破雾,顷刻覆盖天宇,稍纵即逝,夜空复又化作一片浩大安好。
“毒?”莫不平惊问,“毒从何来,莫非连凤主都不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