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将此逆臣带下去。”
檐下冷风劈面,吹得卿尘衣袂飘摇不定。雨丝斜落衣衿,她却始终站立不动,任雨水飘削发际,湿了面庞,把那一双眼眸洗的清澈。已经多少天了,任她用尽针药,夜天凌始终昏倒不醒。那毒一次发作,仿佛被他本身的意志强压下去,再未曾几次,但他的身材也到了所能够接受的极限。
卿尘心头一阵扯破般地剧痛,身子竟微微一晃,几乎站立不稳,忽见晏奚急仓促自内里奔出来,到了近前扑跪在湿地上,冲动的连声音都走了调;“娘娘,皇上……皇上醒了。”
“好。”清缓一笑掩去了满眼蕉萃,卿尘的声音非常安静,乃至透出冷然:“不要轰动对方,确保东海战事无恙,脱手之时务必洁净利落。”
卫长征待他看完,将另一封金漆密信取出,“自湖州东行,最多三日便可赶至琅州,玄甲铁卫已等待在外,请大人速携此信前去,务必转交湛王。”
卿尘自雨中回身,莫不平率冥衣楼部下,卫长征与南宫竞等亲信将领跪于殿前,檐柱撑起高殿深广,低暗的光芒中稳敛的眼神,玄衣铠甲坚锐的身姿,多少令民气安。
,便是大祸临头。心中万般对策电闪而过,分开先行责问。
“哦?”皇后语声清宛,“敢问殷相有何要事,莫非比皇上身子还首要?”
夜天凌指尖滑过她脸颊,微攒了眉,无法道:“都是做母亲的人了,还像个孩子样的又哭又笑,不怕女儿笑话。”
雄浑大殿前,皇后立于龙阶之上,风扬袖袂猎猎微响,身后天涯风云变幻,御林禁卫如凤翼展翅,摆列侍立,岿然不动。她缓缓将目光转向凤衍,凤衍抚须点头,骄横身姿映入那双凛然凤眸,跟着渐暗的天光堕入无尽的幽深。
灯下泪痕在卿尘脸上映出淡淡清光,他的话让她心底一酸,轻声说道:“但是这一箭,也差点儿让我落空了你。”
不料卿尘霍然将眼一抬,说道:“皇上毫不会有事!”她眼底血丝模糊,似悲似恨,苦涩难言。莫不平等都低了头不敢看她,更不能再说其他,只冷静立在面前。
卿尘也反面他辩白,此时只感觉他说甚么都是好的,握了他的手贴在脸上,柔声道;“四哥,你感觉好些了吗?另有没有那里不舒畅?”一面又细心试他的脉象,更加放下心来:“撑过了这些天,毒性已弱,渐渐再用药肃除余毒,保养旧伤,便无大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