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无双站起家来,在地上缓缓踱了几圈,蓦地回身,凝睇着花著雨,正要发作,吉利走了出去,垂手禀告道:“禀公子,马车备好了!”
她抬手从袖中取出丝帕,悄悄地将宝剑上不竭滴落的鲜血擦拭洁净。低眸扫了一眼身上锦袍,方才她很谨慎,衣衫上并未曾溅上鲜血。
现在看到她淡定无波地站在他面前,他又有掐死她的打动了。
“不是!主子是至心要帮忙殿下的,这个成果主子也没有想到!”花著雨凝容抬眸,眸光清澈地看着皇甫无双。
这个常应常公公,花著雨固然不识他的模样,但是却忘不了嫁给姬凤离那一晚,便是他去姬府传旨,要她去北朝和亲。此时见到他,才发明此人五十来岁的年事,模样生得倒是驯良,但是在宫里混的风生水起的,哪个又是真的驯良,细细一看,他的一双颀长眼眸,隐含精光。
遥遥瞥见皇宫,南朝皇宫的屋檐都是用琉璃瓦铺就,红黄蓝各色皆有,层层叠叠的屋檐在午后的日光下,披发着刺眼的彩光,尽是慑人的华贵之气。
厥后,她跟着父亲到边关镇守后,就再也没有见到如此繁华的盛宴了,却不料,本日,在本身府上又见到了,只是,还是阿谁处所,也还是那样的热烈,但是,与她的感受,却真的天壤之别。
“主子昨日输了,感觉没有颜面见殿下,是以出去转了转,并未曾想过要走。何况,主子已是身残之人,早已无处可去,唯有在殿下身边,才有安身之地。”花著雨静肃立在皇甫无双面前,语气淡淡地说道。眼眸半阖着,羽扇普通的长睫低敛着,掩住了本来冰雪般清寒的一双明眸,让她看上去倒是和顺多了。
站在府门前,看到熟谙的朱红大门,心中波澜澎湃。再向上望去,门楞上那三个炎帝亲笔御赐的……康王府,三个淋漓大字,好似世上最锋利的利刃,几近灼伤了花著雨的一双明眸。
皇甫无双压下了胸臆间一腔肝火,嘲笑着道:“好,马上出发,回宫再说。”
愈是热烈,花著雨便愈是伤感。
夜宴是设在后花圃的,后花圃有一汪碧水,内里遍植白莲。而湖畔是一大处空位,南北有两座遥遥相对的亭子,别离号为“夺艳”,“流霞”。“夺艳”前莳植着一片海棠,“流云”前莳植着一片虞美人。
这一去便是小半日,一向到夜幕初临时,皇甫无双才回到东宫。脸上神采天然是欠都雅的,一众寺人宫女顿时都有些噤若寒蝉。已经到了晚膳时候,几个宫女在屋内忙活着,流水般将各色菜肴端了上来,为皇甫无双洗尘拂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