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循寺庙制作的常例,这佛塔的塔心应当是一间非常宽广的佛堂。但是眼下的这间塔心佛堂,从佛像到供案在内的统统物什都被清理得一干二净,就连地砖都被刨挖开了,暴露个足有一丈直径的庞大黑坑,喷吐着令人作呕的臭气。
因为右边面对着岔道,陆幽便被唐瑞郎护在左边。从这个角度,他刚好能够瞥见佛塔二层的几扇窗户全都敞开着,内里固然没有灯烛,却站一个一个的黑影。
毫无防备的鬼戎巫医就站在一旁,他抽出巫医腰间的弯刀,反手堵截脚上的绳索,再一刀砍倒鬼戎巫医,然后两步上前将陆幽搂住,一把揪下他脸上的蛊虫爆捏成肉浆!
他这一说,陆幽跟着想了一想,脑海中旋即就有了答案——
但不管是陆幽还是唐瑞郎,都明白这绝非上上之策。只是他们已经别无挑选。
陆幽的心重重一沉,脑海中刹时闪现出无数耸人听闻的传说——
“佐兰你没事吧?”
蛊毒入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更难以驱除,发作起来,乃至丧失心智、沦为行尸走肉……
莫非说这就是蛊!
紧接着,又是第二支!
趁着世人一团慌乱,他敏捷藏起了那支已被吹燃的火折子。
佛塔不小,分为里外两环。外环的绝顶恰是通往二层的楼梯,楼梯左边则连接着内环,也就是塔心。
而这一看,他俄然一把揪住了陆幽的胳膊。
唐瑞郎倒是比他悲观很多:“归正往上走,也一样是死路。并且……你莫非不感觉,这个洞口有点似曾了解?”
那巫医终究在陆幽面前停下,从褴褛的长袍下伸脱手,抬起了陆幽的下颌。
唐瑞郎必须温馨,因为他正在做一件需求耐烦、耐力和一点点运气的事。
瞥见五根手指上全都缠绕着脏兮兮的绷带,更有一股模糊约约的臭气从衣袖里飘散出来。陆幽讨厌又惊骇,一个劲儿地今后遁藏。但是手脚受制之下,行动范围毕竟有限,很快又被拖了返来。
没有言语,更没有拷问,统统仿佛尽在把握。
看起来,外头的地上会有那么多的灰尘,就是因为塔里头在偷偷摸摸地挖着地洞。
“如果今晚我会死,我想先晓得你会不会谅解我。”
陆幽又打了好几个寒噤,方才一点点回过神来。唐瑞郎手起刀落,又帮他堵截了绳索,用力拉着他站起家来。
陆幽却反问:“如果是条死路,那岂不就被瓮中捉鳖?”
四周围满是一模一样的、灰头土脸的房屋,中心一条夯土巷子,也看不出畴昔与将来。两小我来不及挑选,一门心机地向前奔驰,只感觉喊杀声越来越多,仿佛又有很多人从四周八方追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