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后堂书房里,桌子上筹办的却不是甚么甘旨好菜,只不过是一些军用食品罢了。肉脯,果脯,罐甲等也有四五样。吸引杨德的,倒是一个约莫能装上两斤美酒的密封的陶瓷罐子。
“运来总需光阴啊!”冯瑛道。“现在我们这些人的职责,就是想尽统统体例在境内不饿死人。”
两人叮的碰了一下杯子,悄悄地抿了一口,不约而同地闭上眼睛,让酒水在嘴里打着转,咂巴半晌,才咽了下去。
“甚么叫只看在本身人身上!”杨德不满隧道:“不盯着你们,你们就轻易出事。内部不靖,何谈于外?李相说过我们这些人的职责,就是要紧盯着内部,毫不答应现在的大唐呈现老虎高高在上大谈清政廉洁,狐狸坐鄙人头鼓掌喝采,而苍蝇蚊子则嗡嗡叫的剥削老百姓。”
“不过永济伯此举,只怕会招人忌恨。”杨德提示道。
杨德端起酒杯,悄悄地闲逛着杯子里的美酒,“你们永济伯府,当年在长安也算是家大业大吧?”
“打住,打住,我们跑题了!”冯瑛举杯邀饮:“杨兄,您家祖宅,也能够申请去要返来啊!”
杨德这一次却没有辩驳,他的同事们,的确有人专干这些事情。
“我家固然在北地已经落地生根,有产有业了,不太长安一光复,老头子就迫不及待地清算了施礼要返来,乃至于将北地的财产,都是折价卖给了别人。”冯瑛道:“老头子说了,他生在长安,将来必然也要死在长安的。”
冯瑛看着偏厢的墙壁之上,赞道:“杨兄,你这一笔字,倒是越来越有筋道了。写得好,写在这里更妙。这偏厢是这些衙役捕快们平时歇息的处所,只要一昂首便能看到这行字,对他们而言,更有警省感化。”
“你家拿回宅子了?”分了两边坐下,杨德问道。
“说得也是。现在长安房价低迷到了顶点,恰是脱手的好机会!”冯瑛道:“想想武邑的房价,那可真是让民气惊胆战。”
杨德一笑:“我在你这里与你大吃大喝,被别的监察官员瞥见了,少不得要参我一本。”
说到这里,冯瑛叹了口气:“祖庙早就被毁了,祖坟也破败得不成模样了,老头子是大哭了一场,病了好几天呢。李相仁义,不但发还了这块地盘,还把我家的宅子也发还了。说不能寒了功臣的心。”
“一尝便知!”冯瑛拖着杨德便走。“当年我们被赶出长安,凄惨痛惨地一起往北地而行的时候,命都感觉保不住了,谁还能想起这些埋在地下的酒?那占了我们宅子的伪梁高官儿天然也就不晓得这茬儿。厥后我老子不是想起来了吗?还捶胸顿足呢!以是这一次返来,第一件事,就是将他们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