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梨花也学黄莺叹了一口气道,“这回真是半文钱逼死个豪杰汉!人家雨桐和七姑都不肯帮手呢,我上哪儿找干粮去?”
“哎哟,真金贵呐!这到了农家,能没点脏吗?你那样干活儿,管家娘会骂的。我屋里有把剪子,拿了给你,还快当些。”东三婶说着起家去了后院。
梨花见状便问道:“这是如何了?方才出去还好好的,七姑跟谁吵呢?”
“听我渐渐跟你说,”段七姑缓慢地翻着嘴皮子说了起来,“我们是去花椒园干活儿来着。我和龚妹子正帮云阿婆收那些老椒叶来泡脚,那姓肖的瞧着那边道儿上来了辆牛车,跟见了金元宝似的,疯牛样儿地冲畴昔了,把人家龚妹子后背撞了一下,脸挂那花椒枝条上,起了好长一条痕儿,你说过分不过分!这就罢了,撞了人好赖转头道声歉吧,那姓肖的倒做得出来,直奔牛车去了,理都不睬人龚妹子。”
“等等!”黄莺打断了梨花的话,把手里的豆荚往鸡笼那边一丢问道,“曹海堂和谢满庭都说了甚么春祭带你们归去认亲?”红菱点头道:“是啊,梁柏没跟你说吗?”
“我可没你那好性子,非要现下找他问个明白才行!”
黄莺正要出门时,院墙外俄然传来段七姑的叫骂声。只见云阿婆推搡着她进了院门,嘴里劝道:“都是昂首不见低头见的人,吵甚么吵呢?从速出来歇着!”
黄莺瞟了她背影两眼,冲梨花和红菱笑了笑说:“这东三婶甚么时候对我这么好了?”红菱道:“三婶人本来就不错,对你好还不可吗?”黄莺甩了甩手里的豆荚感喟道:“好又如何?毕竟是在这破山沟沟里。哎,对了,秦梨花,你不是说找龚雨桐帮手备干粮吗?备好没有?甚么时候能够走啊?”
“这到底如何回事啊?你们不是去了花椒园干活儿吗?如何还吵起来了?”梨花一脸不解地问道。
“实在……”红菱俄然开口道,“实在我听海堂说,家里承不承认倒是其次的,他们几个的婚姻大事轮不上家里做主。他还说过几天春祭到了就会带我归去认亲,满庭也是如许想的,梨花你不晓得吗?满庭没跟你说过?”
“呸!”段七姑朝门外吐了个唾沫子骂道,“我就是得骂骂她那不要脸的货!生个闺女长得俊点,如何不拖去选皇妃啊?待这破沟沟里憋屈她好人才了!”
隔天下午,梨花和红菱几人正坐在院子里摘新奇豌豆荚。东三婶见黄莺翘着兰花指扯那藤径上的豆荚,忍不住感觉好笑,问道:“黄莺妹子,你这是在跟豌豆藤掰手劲儿呢?照你那样,到入夜都摘不完呢!”黄莺微微翘嘴道:“我就是不想弄得指甲里都是黄黄黑黑的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