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发神采变了一下：“你是老杨铺子里新招的伴计？”
瞳色比较浅，略偏深灰，有点像是虎魄的色彩，给人一种和顺的感受。头发很长，在脑后扎成和婉的马尾，既不烫也不染，保存着独占的芳华与天然。
俗话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大话。如果来的是个老外，中国话很糟糕或者底子不会说，陈景发凡是都会坐地起价，能诳就诳，能骗就骗。如果来的主顾年纪比较大，看上去又夺目，说出来的话根柢也深，陈景发就会好脾气地服侍着，也不敢去拿假货充数。因为这类人，普通都是大买家，并且还是那种识货的法目光买家，如果获咎了，那可就不好办了。
过了大抵两分钟，师清漪抬开端，唇角噙着淡淡一丝笑：“陈老板。”
陈景发松了一口气，公然只是一只表面和顺标致的小绵羊罢了，很好骗。就凭她这眼力劲，如何开墨砚斋做小老板的。
只要陈景发本身晓得，师清漪正在看的那只鼻烟壶，是高仿的。真品前几天被他以高价卖给别人，但是老杨之前就在邮件里相中定下了，他又不能失期，只能从他那些不干不净的门路里，弄来这只高仿的鼻烟壶滥竽充数。
陈景发内心一抖，昂首去看，瞥见师清漪似笑非笑的一双眼睛。
她戴着赤手套的手来回地摩挲着鼻烟壶，像是轻抚恋人的脸那样和顺。
现在恰是门生放暑假的时候，内里气候闷热，即便芙蓉巷缩在喧闹都会的深处，也被烘烤成了一个大蒸笼。
陈景发在中间偷偷打量她的眼神和神采，内心不知如何的，总感觉没底，空落落的，额头开端不断往外冒汗。
陈景发说：“这鼻烟壶是清朝乾隆年间大学士沈广文之物，纯翡翠砥砺，还是祖母绿，是鼻烟壶中的翡翠之王。师老板是里手，也该看得出这东西的代价，别的鼻烟壶不好卖，这东西，还能不好卖吗？”
看货时，师清漪一声不吭，目光落到掌心的鼻烟壶上，淡淡的，仿佛古井之水，澄彻，而又波澜不惊。
师清漪挑眉：“恩，牛奶。陈老板，你不是说你这，甚么都有？”
她笑得很和顺得体，芳华靓丽，可虎魄色的眼睛里却藏着和她年纪不大符合的深沉。虎魄经过千万年光阴才构成，她的眼睛，和虎魄这个词，真的很相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