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纪琛挑眉,帐外模糊传来江流一声咳嗽。
我一怔,纪琛持续挂着张不欢畅的脸说:“我是为了救你受伤的。”
睹物思狗你老母!!!
“……”我来葵水特么也没这个男人喜怒无常啊!
“……”
“你就不问问我是为何受伤的吗?”
“讳疾忌医是不好,”纪琛猛地打断太医的话,一语惊四座,“那就劳烦糖儿给六叔上药。”
我假装没闻声,旋身即走,帘幕呼啦一声响,一人唇色寡淡,如同孤魂一抹,幽寂寂地将我盯着:“纪糖,有种你再迈一步尝尝看!”
唏嘘着给阿肆理好被角,我起家将要走,忽闻低烧烧得不省人事的阿肆喃喃低语了句:“小白……”
我心头一震,来不及打动,胸口俄然回声探出个慢吞吞的脑袋。阿肆唤一声,那脑袋就往外伸一分,两小眼还挤吧挤吧地朝他看去……
望着黑漆漆的阿肆,我想起每逢下雨他递来的大蒲叶,省吃俭用存下来的粗面馒头,和那颗绿豆大小的银锞子……当时的我觉得我们这世上相依为命的两棵苦逼小白菜,成果没成想他竟是一朵埋没至深的繁华牡丹,而我虽挂着天之骄女的名,本色还是棵苦逼兮兮的小白菜,真是让我百感交集。
我苦着脸:“那不太好吧,万一碰错了那里,不是让皇叔你伤上加上吗?”
纪琛:“……”
纪琛枯瘦的死人脸上挂起嘲笑:“糖儿莫非忘了临别前太后的殷殷叮嘱了吗?”他恹恹地拢拢衣袖作势回帐,“离京多日,想是太后也该顾虑了,江流,服侍笔墨……”
我的亲娘哎,我体内哪有甚么天子血脉,只要颗敲不烂打不破的烂榆木头心哪!
“嗤……”纪琛自是不能对我的悲秋伤春感同身受,他疏懒地托着腮,“你如果惊骇就闭上眼睛,我指导着你便是。”
强忍着恶心我将纪琛的伤口清理并包扎洁净:“太医方才说了,身有外伤不宜沾水,饮食也以平淡为主。”
纪琛说了半句没有再说下去,心口咚咚咚跳了半晌,我勉强规复了说话的力量,略有些为莫非:“之前我不晕血的……”我神情难过,“能够皇宫炊事太好,将我养得娇贵了。唉,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如果我不是只偶,我想我已经因这叔侄两气血两尽,折寿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