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为何……李慕在心底里,却还是挂念着他。这类滋味非常奇特,李慕从未体味过,只是节制不住地,俄然间就想起了夏荷,想晓得,他现在在家里做甚么,是在陪着娘还是在哄金宝,在家里还能坐住吗,听林婶抱怨过他老是爱出门,莫不是又去岳丈地里帮手去了。
李老太太何尝不这么想,她可比夏荷更要挂念李慕的科举,只是现在她实在是没了主心骨,需求李慕返来做个依托。
县衙下来的人可不管这些地里刨食的能不能吃饱了,镇上一同前来的不入流小官又只会冲着这些上头来的人赔笑,转头对农户又凶神恶煞。连恐吓带哄,这些人都没能叫农户们买账,哼了一声,道是他们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东西就撂这儿了,按每家每户的地分摊下去,谁都跑不了。
他捂着牙,把那东西丢回了地上。
李老太太拧不过夏荷,只能由着他从那一大提留的棒子里捡了两根,欢天喜地地用水煮过了,一边啃,一边把另一根给李老太太送去。
青君书院一贯如此,向来都不是一进书院便得高枕无忧,如果被先生以为学问不敷或品德不好,都极有能够被摈除。这姓康的本就获咎了很多人,又在书院门口做下了那等事,被看他不扎眼的人转头向先生一告状,那里还能再在这里呆下去。
此人一走,很多人暗自欢畅起来,觉得李慕应当是最欢畅的阿谁,毕竟被调戏的是他的娘子,但去瞧李慕,却见他如口钟似的端坐在书桌前,捧着本页脚都被翻卷了的书,逐字在读,仿佛不为任何外物所动似的。
“这……夏荷你能行吗?”李老太太并不放心。
“忸捏,山荆不过识些字罢了。”李慕淡淡推让一句。
夏荷陪着刘兰娘访问了几家后,感觉很有些无聊,干脆回张家拎起了锄头,在李家门口刨地,绕着院墙,撒了些种子下去。
夏荷便又取了三根棒子,煮熟后,切成了块儿,装在个篮子里,回了趟张家。
元墨客嗤笑:“鹿兄才回书院两日,这就想家了可如何办,另有七日要熬呢。”
元墨客的确是不懂,非常不屑地切了一声。
李慕正念着夏荷的时候,夏荷正碰上了件不小的费事。
李老太太责怪道:“这是县里头的官老爷让你作种用的,你如何敢想着要吃了?”
“哈哈,说到这儿,我倒是感觉李家娘子说得好,耗子假狐威,不能更贴切了!”
夏荷摸了摸本身方才啃上去的牙印子,倒是在揣摩旁的事情,嘀咕道:“娘,要不然我们先煮两根尝尝,这东西究竟味道如何,能不能填饱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