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日,夏荷说甚么都要下地,去李家吃大席。
兰娘心知掌勺的林婶那些特长菜,夏荷常日里又不是吃不上,说是要吃大席,不过是个借口,还不是在屋子里窝烦了。见他不幸巴巴的模样,兰娘也不好说重话,又揭开他的腿上的绑布,瞧了瞧里头伤口的模样,叹道:“你这如何下地,要蹦着去吃你的大席吗?”
安乐村无人不知李慕本年下了考场,这科举一事但是件顶天的大事,如果考上了,那名誉的但是全部村庄。自打李慕从县城里返来,全部安乐村,不管姓李不姓李,便都在等着喜信的到来。
李慕忍着肩上的疼,谦道:“岳丈高看了。”
“来,慕儿,我们将捷报贴在这儿!”李老太太在厅堂里转了半晌,选中了一块位置,“贴的靠下一点,往上的好再贴今后的!”
李慕见母亲蓦地神伤,从速去搀着他,低声安抚。
夏荷哪儿能真乖乖在前院坐住了。他有两日没见到金宝了,拖着伤腿,跑到金宝的小座子面前,扮鬼脸逗弄起孩子来,逗得金宝咯咯在笑。
“夏荷在前头坐着呢,他非要返来,可他那伤,唉,还是别多走动的好。”兰娘苦道。
“恭喜恭喜,恭喜安乐村再出茂才。”来人很有几分年纪,“上回你们安乐村有人落第,也是我来充的捷报。”
兰娘却灵敏地发觉了夏荷话语间已经用“家”去指那头了,不由得有些心伤。想想早便嫁出去的大女儿冬梅,她暗自骂了句女生外向,夏荷这儿子却因那件事,被养得跟女儿无异了,本身这个家,如何一转眼就剩了俩老东西了。
夏荷还在本身的屋子里坐着呢,面前摊开几个才写罢的大字,各个歪七扭八。张十一这还是头一回见夏荷用羊毫写字,瞧这字没骨没形地,气得要命:“你那相公都拿了县试头一名了,你呢!连个字都些不好。”
夏荷便欢畅了起来,也不管还摊在桌子上的纸笔,蹦下了床。还好他还记得用伤得轻一些、只是破了皮的那只脚先着地。
林婶却也来凑热烈,道:“老爷的确有那份儿才调!”
“他是男人,我是女子!”夏荷辩白道。
好不轻易堆积在李家的人纷繁拜别,温馨下来以后,李慕才拿着那份儿捷报,看了半晌。
李慕并不敢叫人久等,忙起家,在临走之前瞧见了夏荷一脸逃过一劫的窃喜,无法地摇点头。
张十一立时哑声。
李慕撑着额头,殿试还遥遥无期,如何在自家人眼里,三元落第都像是唾手可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