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是叫你在镇上等我么,谁让你又跑了?”
九叔公实在不附和,问李老六道:“老六,这位公子说的但是真的?你……你把你儿子给卖了?那但是你家独苗!你做这事,可对得起你父亲?”
“母亲当然没偷,母亲拿的是我的钱,只是把我的钱还给我罢了嘛。”李芸这话听着,格外大言不惭。
这在坐的还能平静的也不过只要李慕了,五百两对李慕家而言,不是个小数却也并非拿不出来。只是他也很有些奇特,李老六家如何会有这么多钱?但听李芸提及了一个叫“秦繁”的名字,李慕便立时遐想到了,阿谁被凌锐喊作“姓秦的”的人。
马鸣被雨声袒护,没有惊扰到安乐村的旁人。起码在李家宅中,林婶和李老太太半点也没闻声。倒是夏荷耳朵尖,模糊地发觉到雨声中仿佛有甚么兽鸣。他站起来,往屋外看,雨帘精密,让视线中昏黄一片。
李六婶忙道:“不可不可。——你这孩子,你返来做甚么?”
“好……好啊你啊……怪当这两年催你把芸哥儿喊返来,好让他安宁下来,你躲躲闪闪地……我倒是不晓得,咱李家是做了甚么孽,有你们这么两个不肖子孙!”九叔公一边骂着李老六,另一手一指李同财,明显是将他也骂出来了。
目睹李老六又要打人,李慕才可贵开口,道:“六叔,让芸哥说完吧。祠堂乃祖宗安眠之所,我信赖芸哥不会在列祖列宗面前胡言乱语的。”
张十一年青时颇爱骑射,此时只是瞥了那匹马一眼,便不免面前一亮,夸起:“好马!都说北方的马长得高结实实,这才是头一回瞧见,果然如此!”
倒是李六婶张大了眼睛,仍旧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只是两只手攀上了李芸的臂膀,死死地拽着,仿佛也不想让他说出来似的。
“我听人说,有人……”说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李芸瞥了李老六一眼,他这“人”指的是谁,不言而喻,“污我娘偷钱,还撺掇着诸位不明本相的叔公、叔伯罚我娘跪祠堂,我焉能不来?”
李慕敲着椅子的扶手,问李芸道:“是那小我?”
来人明显是个武人,人高马大的,脸上另有道疤,从眉角割到脸颊,瞧着就吓人。见没有人出来,他拧着眉头,径直地往这家人里头闯,却见屋里只要一个老太太病怏怏地躺在床上,见了他,怕得要命,却没处可躲。
倒是张十一瞧见了那匹马。
夏荷摸摸鼻子,心想,那就当本身是听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