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青色的广宽天空远映着连缀山峦,云低得仿佛触手可及,金色霞光和顺而寂静地铺撒下来,像是来自神的仁慈爱抚。
人干的么!
裴少渊愣了一愣,他觉得这些魔教世人如果停止祭奠,会是在黑黝黝的山洞当中跳些阴邪诡异的跳舞,却未推测他们挑选的地点竟如许包含崇高气味。
沉吟半晌,裴少渊缓缓抬眸,极淡的眸光清冷果断地看向她,“我想杀谢誉――三年,能够么?”
不过无所谓,既然她的目标只是让裴少渊喜好上本身,那么此时现在便只需求将这一套典礼做得充足标致便可,幸而这对于经历了无数次任务的她而言并驳诘事。
本来一年一度的祭神日需奉上一对尚是处子之身的男女,也就是所谓的以活报酬祭,但若非不得已之时,她并不肯杀人,因而便命人将被选为祭品的一对男女换成了两只刚满月的小羊羔――这并非甚么难事,对于这些教众而言,她的每一个号令都是转述自神明,而来自于神的意志,不成违逆。
固然在中原的祭奠之日也会杀牲献祭,但是参祭之人却都表示得持重庄严,并不会为祭品的死而喝彩雀跃,以是并不会给人一种残暴的感受。
裴家公子自小到大锦衣玉食主子环抱,即便身负血仇,却也从未像本日普通饱受屈辱。在这般挑衅之下,他下认识地端起裴家少主的气势冷冷地向那陌生少年看去,明灭的火光之下,那眸色极淡的瞳人如一泓幽冷寒潭,清澈却冰冷,不怒而自威。少年一时之间不由被他那横过来的凌厉眼神镇住,好不轻易强撑起架子瞪他一眼。
裴家公子沉默了半晌,缓缓地、游移地、近乎绝望地松开了握剑的手,咬牙朝她腰间的衣带伸去――
自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他展开双眸往祭台上望去,只见那十六个少年已经环绕着祭坛围成了一个圆,而那人一袭乌黑祭袍立于祭坛正火线,垂地广袖随风扬起又悠悠落下,颀长身形被淡金霞光勾画得有些恍惚,远了望去倒真有些像是九天之上的哪位神祗。
干的么!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她仍带着温热羊血的指尖就在他右边脸颊上悄悄一划,浓烈的血腥味瞬时钻入鼻腔,随之而来的是她嘶哑勾人的嗓音。
裴少渊谨慎地看着她,并没有答复。
裴少渊的右手自剑柄上缓缓松开,看似顺服地敛目垂首,朝她一抱拳,行了一个非常标准的部属拜见主上的礼,非常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