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撑着说,不疼,莲弟,我不疼。
他爱美酒,我晓得的。
将将要走到杨柳桥头,风中俄然飘来一阵浓烈的酒香,我心中一动,还将来得及说甚么,东方步子已经停了,奖饰了一声:“好酒。”
我走向那长长的步队前面,又往东方那儿瞅。我把对峙要买的兔子灯和红伞都留给了他,憨态可掬的小兔子灯搁在他手边,伞搭在他肩头,他面无神采地坐在石墩上,双手抱着油纸包的糖蒸栗粉糕渐渐吃着,身上还堆了一兜好吃的,引得路过的人纷繁侧目。
“教主你在这儿等等我,我去买。”我四顾了一下,找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屋檐,在那儿石墩上擦了又擦,把东方安设在那儿,又将褡裢里的零嘴一个个摆在他面前。东方瞪我一眼,但看在那些吃食的份上,也勉强撩起衣摆坐下了。
第二天醒来,他神采惨白地躺在我怀里,身下一片干枯的暗色的血渍。
按他的脾气,定然是直接闯出来扛了酒坛子扔几块银子就走,哪儿会有甚么闲情乖乖列队等待,但我方才瞧见了,这买酒的人里有很多是江湖人士,他们必定也是身负技艺的,竟也甘心守端方,怕是那酒馆老板也有几把刷子。
他就甚么话都没有,只是垂下眼睛,浅浅地笑着,很满足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