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他扣上最后一个扣子，然后解开了他面前的红布。
他一下窜了起来：“杨莲亭！”
屋里的红烛摇摆了一夜。
我歉意道：“把你吵醒了。”
我没有解开东方面前的红布，而是伸手去解他的衣衿，我渐渐将他的衣服脱了下来，然后亲手给他穿上红色的对襟大衫，两条霞披从身后绕到身前，尾坠上的玉石琳琅叮当。
我长长叹了一口气。
“杨莲亭……”我闻声他发哑的声音，“我很难受，我受不了。”
应门人笑道：“这位公子一看便是懂行的，小的给您去请。”
我勉强笑了笑，低声道：“归去吧，你总会明白的，你总会信赖的……”前面半句话我没有说出来，我昂首看了看天。
两边的回廊在白日拜托给木统领和小孩系上了红绸布，窗子上也贴了喜字。最首要的天然是我与东方的新房，我在门口停了下来，然后缓缓推开门，一股花椒的香味透了出来。
当天早晨忍不住又抓住他胡来了一顿，洗濯的时候都趴在我身上睡着了，隔天也一向闭眼赖床不想起来。我亲了亲他，归正也没甚么事，不起就不起吧。但我却另有事情，便披衣服起家，东方闻声了，睡眼惺忪地问我：“你去那里？”
目睹着就要过了中午了，我赶紧让薛秀娘打住：“要不明天就到这儿吧？薛女人甚么时候另有空，我们再来一次把东西补齐。”
我赶紧上去，却见到屋子里油灯悄悄的，东刚正靠在软榻上睡觉，手里还握着一卷书，怕是看书解闷，却不知不觉睡着了。我轻手重脚地走畴昔，把点心放在桌上，谨慎翼翼地想去抽他的书，谁知还没碰到他呢，他就醒了，迷含混糊地揉着眼睛。
没有再同薛秀娘出去了，也没有再见她，我托人写了一封信奉告她，余下的东西都让她看着办，只挑最好的就是了。我写这封信时，并没有避着东方，他只是沉默地看着我，我看向他，他抿了抿嘴，别过甚，甚么也没问。
“东方？”我只能严峻地看着他，巍颤颤地爬畴昔，伸手去拉他，“如何在这里喝酒？我们下去用饭吧，好不好？”
“杨莲亭……”他有些猜疑地出声。
我第一次听他这么说话，忍不住浅笑。
一向又过了大半月，贩子上已经有人开端卖雄黄酒了，刘正风的金盆洗手也已经畴昔了，也不知先前东方对曲洋说了甚么，刘府在金盆洗手那天俄然烧起了大火，等火毁灭，刘家人葬身火海，曲洋也不知所踪。至于他们是不是真的死了，我并不体贴，因为和这个动静一起送来的，是装在精美木盒中的两套喜服。我看着内里的乌纱绛袍，另有两条霞披，暴露了这几天以来第一个至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