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国公府邸浓烟滚滚,孙然觉得本身看错,又揉了揉眼,也不知本身瞧见的,是硝烟,还是心头挥之不去的阴霾。怕是必死了吧...既然已是弃卒,孙然也顾不得很多,率着一队保护轻骑,弃城往北方逃去。
岳蘅执弓的手还生硬着,白龙喘着粗气暗搓着泥地,仿佛也想上前狠狠踩踏这害死仆人一家的恶人。
“快说快说!”云修不耐烦道。
“少夫人...”沈泣月笑了声,“该是...有喜了。”
岳蘅像是发觉到了些,推了推柴昭的身子道:“你走开些,女儿家的事,你也要偷着听?”
沈泣月脸一红,梢眼瞅了瞅岳蘅,欲言又止。
“少夫人真是胡涂...”沈泣月攥着衣衿羞怯道,“如许的事本身如何也不留意着?”
话还没说完,南宫燕已经挥开手去,“此次入京,柴王爷身边没有侄儿侄媳在侧照顾,柴郡主也是不在跟前,驿馆粗陋如何能够委曲了你的身子。不必推让,本宫早已经让人给柴王爷筹办安妥。”
靖国公府里,柴昭等人已经到了一阵,殷崇诀环顾着岳家的大宅,就算已经空无一物半壁焦土,可还是难掩昔日耀目标荣光。
“阿蘅就是长在这里...”殷崇诀轻抚着长廊的红漆圆柱低声道,“沧州,岳蘅...”
“父王临走时再三叮咛。”柴婧摇着头道,“大哥和重元返来之前,柴王府的人不得分开云都。皇上存亡未卜,父王也是想静观其变。”
岳蘅像是没有闻声云修的话,切近白龙的耳边喃喃道:“白龙,还记得家么?”
岳蘅轻揉着白龙的马鬃,哽咽道:“你还记取呢!家就在前头,还不快去...”说着松开拉着的马缰,白龙如脱弦的箭疾奔向前头的靖国公宅子。
沈泣月靠近岳蘅耳边,低低问了几句。岳蘅眨眼想了想道:“听你这么一说,仿佛真是如此。难不成真是...”
柴昭像是听懂,又像是压根不明白,只得不情不肯的站起家,踱到了一边。
——“孙叔叔...是你...!”
“蜜斯...”崔文回身去看。
岳蘅回身看向柴昭,唇齿微张正要开口说些甚么,耳边忽的一阵嗡嗡,腿肚一软有力的跌进柴昭的怀里...
“蜜斯...”孙然哭泣的吐出气来,“...饶命啊...”话音还未落,身子已经如一滩烂泥般软软倒地,一命呜呼。
目睹城外已是喊杀声不断于耳,孙然仿佛又瞥见了三年前城破的那一幕——岳桓率人篡夺沧州东门,厮杀之时被纪冥一箭射死,瞋目圆睁死难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