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秋玉轻挑秀眉,明知故问道:“噢,我倒看不出她有哪一样是不及我的?”
何秋玉缓了缓心神,感喟道:“老爷这两日歇在那里?”
容妈妈摒声静气听完何氏叮咛,含笑点头而出。
何秋玉长长叹出口气,美好的眼中暴露一丝寒光,嘲笑道:“老妖婆享了我这些年的福,也该到为我着力的时候了。”
《古梁传》曰:毋以妾为妻,按理说妾是没有资格扶为正妻的。可自从景德帝力排众议,在先皇后病逝后,一意孤行扶出身贫贱的李氏为后,在莘国,这个端方便成了可有可无的安排。
容妈妈低眉扎眼道:“我的姨娘,这就对了。那府里的吵嘴都捏在姨娘手里,姨娘想要甚么,他们不承诺?只是朱姨娘那头,只怕也动了这个心机,姨娘不防细细考虑一番。”
何秋玉心口呯呯猛跳了两下,眼中有了一丝神采,刹时又消逝的无影无踪。
风吹云动,阴满中庭。
容妈妈低下头,把声音放轻:“昨儿夜里又吐了两口血,喊了半宿的胸口疼,折腾得夕云院里人仰马翻。黄太医说怕是熬不过这个夏季。”
“你是说……”
何秋玉一听容妈妈提起她的娘家,眼中幽幽暴露一丝暴虐的目光,截了话头道:“若不是父亲去的早,我堂堂何家的女儿又岂能给人做妾?”
何秋玉缓缓的靠在锦垫上,端倪间似喜似忧,白玉似的手悄悄按上太阳穴,一颗心垂垂沉寂下去。
“把你方才看到的,听到的说于姨娘听!”
容妈妈亲身捧过温茶,奉到何氏手边,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笑道:“姨娘这话说得真真在理。有道是为母则强,便是为了两个小的,姨娘都该争一争。”
山秀清脆道:“姨娘,奴婢傍晚陪着蜜斯去夫人那边存候。因多喝了一盅茶,有些内急。奴婢见夫人院里人多,便筹算去院外头找个无人处……成果……”
何秋玉原是都城富户何勇庶出的女儿,其生母苏媚曾经是都城名噪一时伶人,一曲《贵妃醉酒》唱得人余音绕梁,**委宛。其身材也真如贵妃那般珠圆玉润。
崔氏十七岁嫁给老爷,一晃竟已快二十年。传闻新婚伊时,伉俪俩个如胶似漆,琴瑟调和,老爷对她是有求必应。
“可听清楚她们说了甚么?”
容妈妈急主子所急,想主子所想,忙道:“夏姨娘已不大在人前走动,可不必理睬。朱姨娘出身崇高,又有儿有女,不成藐视。不过奴婢探听到崔家另有三位女人待字闺中,倘若……也不是不成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