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明显没有预感到男人此时把她叫来,为的竟是这事。
王氏阴霾的神采仿佛能滴出水来,冷冷道:“都是与我隔着几层肚皮的,是好是歹与我们有甚么相干?只很多你吃,很多你穿就行。等老太爷两眼一闭,了不得,我就跟了去,也免得在这府里受肮脏气。”
春云不由打了个突,刹时明白过来,惴惴道:“老夫人的意义是……”
春云心漏了几拍,惊吓道:“竟到了这个境地?”
“胡涂,此时不先预备下来,等那一日来了,难不成再手忙脚乱,给亲戚世家瞧了笑话?”
“刚巧?这世上的事,公然是要刚巧了才气成书的。你说我们府里的大姐儿模样,脾气如何?”
高则诚打量父亲神采,思忖半晌道:“崔氏病重一事,儿子已经刺探清楚。启事并非是因为儿子与那贱婢一事,只不过刚巧罢了。她的身子长年用着药,若不是府里那些个贵重补品吃着,早已是来世的风景。儿子揣测,此事许是外人所为?”
“则诚,你媳妇的病,黄太医如何说?”
不过斯须,一妇人款款而入。
王氏眼睛一瞪,春云自知讲错,忙捂了嘴不敢再言。
“且先看看那两人有甚么手腕,若连个海棠都对于不了,也坐不了这正房的主母之位。”
正房堂屋内,烛火高照,亮如白日。
崔氏脸上闪现薄薄的哀色,泪盈眼眶。
高则诚眸色一暗,照实道:“回父亲,黄太医说如能熬得过今冬,许还能再拖些光阴。”
崔氏霍然昂首,腔调一转,眼中迸收回凌厉的光芒。
“夫人的意义……”
……
一中年男人恭敬的垂手而立,一身天青色长袍,一条金丝玉带系在腰间,显得男人身材苗条,面若冠玉。一看便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人。
王氏被斥得神采微红,朝高超行了礼,又朝堂下的高则诚略欠了欠身,行动有些狼狈的回身拜别。
春云不明就里,陪笑道:“老夫人说的是哪个府里的大姐儿?”
王氏笑道:“天然是王府里大姐儿王美玉。”
崔氏目露思忖,轻道:“把海棠一事,让两个姨娘晓得。”
高则诚辩无可辩,悔不当初,诺诺道:“父亲,此事确是儿子犯的错。父亲要打要骂,儿子一句牢骚都无。”
王氏刚出堂屋,陪侍的贴身丫环春云从速上前扶住,抬高了声道:“老夫人!夫人方才打发水仙来问,府里可有人形的老参?黄太医说入药是极好的。”
高超捧着茶盅一口饮尽,起家走至门前,负手而立,上位者固有的气势模糊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