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浅月探身出去叮咛了一声，马车便往姜悦新租的药材堆栈走。
老太太想了想道：“你转头把路尘送我这儿来养着。只说我闷的慌，想找个小丫头解闷。”
“远亲孙女又如何，那贱妇一句话，祖母就把九叔赶出去了。又是她一句话，我与太子的婚事便成了泡影，现在这府里哪还姓沈？明显是姓路、姓姜！”
“还送甚么送？”沈潇回身抓起食盒狠狠的砸到地上，回身就走。
按理说，姜悦应当点头，可她想了又想，还是点头道：“舅祖母一片苦心，侄媳妇儿替大爷和路尘领了。可您到底上了些年纪，哪有精力教养孩子。您若实在闷的慌，我隔三岔五的带她来瞧您，陪您说会儿话儿。”
不过这话，姜悦没法跟任何人说，包含路大爷，只能含混道：“我还是觉着本本份份的饭才吃的结壮，硬往高枝儿上攀不是啥功德儿。再说了，路尘这么小，离议亲还远着呢，到时候再说。”
沈潇站在鹤年堂外头，死死咬着嘴唇，手里的帕子都快搅烂了。
姜悦不想跟她多说这事儿，推开车窗瞄了一眼，笑道：“是不是快到我们租的药库了，恰好去瞧瞧舒大掌柜收回来的药。”
“那又如何？”沈潇眼圈通红，“就算我在厨房守一宿，祖母也一定多看一眼。何必上赶着献殷勤受冷脸。”
刘浅月点头道：“宫里头份位低的嫔妃生了孩子以后，为了孩子将来考虑都想尽体例，让他们养在份位高又没有子嗣的嫔妃跟前。这么做必定有人眼红，明刀暗箭的少不了，可养在自已跟前这些就少了？您怕九女人养在大长公主跟前被人算计，可养在靖国公府里还不是一样儿？要不大爷也不会把她送到白衣庵避祸了。”
老太太深深瞧了她一眼，没再对峙。
一个是疼宠密切的呢骂，一个是撒娇耍赖的装憨，笑闹声顺着窗子飘出来，若不知真相，还觉得老太太和姜悦才是嫡远亲的祖孙俩。
刘浅月悄悄奇特，少奶奶如此通透的人，如何说出这类胡涂话？真到了议亲的年纪再筹算就晚了！
月桂想了想道：“依奴婢看，那贱妇再见哄人，也不能不时候刻在大长公主跟前奉养。您多在大长公主跟前走动走动，多陪她白叟家说说话，也讲几句笑话甚么的，只要哄的大长公主欢畅，还怕她白叟家不疼您。”
姜悦也跟着笑起来，扯着她袖子晃道：“舅祖母，赏我点吃的呗，我快饿死了！”
她晓得姜悦顾虑甚么，路尘只是个小丫头，她如果把那丫头捧的太高，不免惹人嫉恨。明枪暗箭，必将少不了。还不如老诚恳实的呆在靖国公府，当个小庶女。身份固然低些，却没有甚么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