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免礼。”
亲手毁了临央的转世之身，当然是称心，却并不淋漓――印云墨死前所受的痛苦，尚不及本身当初的百分1、千分一，一剑穿心，算是便宜了他！
“微臣叩见皇上。”印晖抱拳道。
“微一？炼神返虚初期……离地仙不远了。”东来眯眼看他，测度来意，“你来做甚么？”
……此处不是京师，是他的藩地雾州，圣驾有失，尽能够推在敌国刺客身上，没有确证，谁又能指讦他？就算有人思疑又如何，先帝嫡子只要两个，印暄尚无后代，不是他顺理成章地即位，莫非还从庶子宗亲去挑？
天子上前两步，将一只手暖和地搭在他的肩膀上。
为了一朵能够结出甘果的花，他封闭神识，以一个全新的人生去扶养，最后却忘了初志，将那朵花当作赘生物，决然肃除。
――他真能下得了手？
气愤当中，又陡生苦楚。今后今后，两不相欠，与他之间竟是连最后一分羁缚也没有了，哪怕是债与罚！
――你问何为道？这便是道，在天在地，在大在小，在生在死，在情在心。”
天子目光掠过他，不知投向夜空那边，显得心不在焉：“宛郁特工潜入朕书房盗印宝玺，捏造谕令，此等阴蜮狡计防不堪防，不能将罪恶都推在你身上。况你以后及时回援，追敌数百里，亦有功绩。今后当乾惕自省，以免再落人彀中。”
他蘧然发明，四周空无一人，没有当朝天子，也没有他的弟弟印暄。只要他本身孑然的影子，在地上被烛光拉得颀长。
天子又道：“紫气东来落碧池，雨侵菡萏色无失。微君之故何留盼，龙跃金鳞会偶然。‘微君之故’的‘君’是谁？‘龙跃金鳞’的‘龙’又是谁？”
印暄看到那首诗了？
……四周没有紫衣卫。即便有，他若顷刻脱手，谁又能拦得住？
没有任何回应。
（九州卷完）
镜中是东来的脸，亦是印暄的脸。
“皇上莫非忘了，月前曾急召贫道前来北疆，说是历王殿下遭妖物所擒，危在朝夕？当时贫道闭存亡关、渡妄境劫，不与外界相通，直到前日境地晋升、破劫出关，方才接到密旨，敏捷赶来。”微一望向被剑锋钉在墙上、朝气尽逝的印云墨，叹道：“不猜想，殿下并非丧命于妖物之手，而贫道还是来迟一步！只不知皇上眼下此举，今后想起时，于心安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