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琪见他欲言又止,却没发觉到他的体贴。她将缠着绷带的脚丫伸到南爷面前,几乎踢到他的脸。
听到淅淅沥沥的声响,南爷低头一瞧,盆底竟沉了薄薄的一层沙粒。
“你觉得我这脑袋是猪脑袋么,有你如许欺负人的么――”杨琪哽咽道,她还是没能忍住委曲,嚎啕大哭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
说完,杨琪回身,跳回了屋。
杨琪兀自难过了一会儿,便睡着了。
南爷手指穿过杨琪的发间,心中一阵莫名震惊:都说三千烦恼丝,这丫头大抵是没心没肺惯了,头发才会这般希少的吧。
安隐无微不至,总会将统统打理好。南爷在商队中,养尊处优,已成了风俗。他本是当机立断之人,在琐事方面却显得笨手笨脚,不像安隐那般游刃不足。
听她忽的一声呼噜,紧接着是双唇爬动,南爷觉得她是梦话,便忍不住猎奇去听。
这男人可贵美意,却真真是一点知识也没有,那么烫的水能直接往她头上浇么!
待她呼吸均匀,黑睫不再翕动,南爷又打湿了随身带着的锦帕,为她擦了脸和胳膊。
杨琪不识好歹,对他拳打脚踢,就是不让他靠近。
不过有了前车之鉴,南爷这回并未冒然行动。他按住杨琪的双手,以防她再挥拳伤人,这才放心的俯下身去听。
她单脚跳到门口,见南爷蹲在炉子边。他手拿打火石,跟前还放了一堆柴火。
她娇斥一声,“快去!”
南爷还一副无辜之相,当他手伸进水盆探了滚烫的水温时,才认识到本身究竟做了多么笨拙的事。
他悄悄发誓,下回这丫头再有三长两短,他定会不管不顾!
杨琪闭着红肿的眼睛,享用这一刻的温馨。
南爷手忙脚乱,他将点着的茅草扔到炉子里的同时,又往炉子里赶快加了柴。虽说星星之火足以燎原,他本想借强大火势将柴火引燃,反倒弄巧成拙,将炉火给压灭了。
“你走开!”杨琪哭喊。
她张大泪眼,瞪动手拿葫芦瓢的南爷。
杨琪听外头碰碰碰的声音,若不是事前晓得南爷在内里熟火烧水,她真觉得那男人有闲心玩打击乐器呢。一开端这声音的节拍还挺舒缓,到厥后倒是更加的没有章法。
杨琪的头发虽少,却非常柔嫩。
南爷总算见地到何为“泪如泉涌”,却说不出半句安抚的话,只望着杨琪那双转动着泪水的双眼发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