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绿入宫近十年,还是第一次有妃嫔身边服侍的内侍敢在她面前这般说话。她也不说话,直直的看着对方。
柳绿沉默着接过杯子端到一旁搁下,柳红则回身几步走到摆放点心的矮几前,看着那摆得乱七八糟的盘子以及盘中狼藉的糕点,她再次沉默了。
宋承鄞依言退了出去。
宋承鄞游移了半晌,还是伸过手去将她散落的发丝拢到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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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承鄞练完五十张字以后,被得了顾倾城叮咛的柳绿给带出了芳华殿,去了御花圃中散心。
这是他见过最美的人。哪怕缠绵于病榻,一脸病容,却还是美得惊心动魄,将话本中那些用以描画女子面貌的富丽辞藻尽数堆砌到她身上都不为过。
顾倾城不知何时醒来了。
那名宫装女子见她们两人动也不动,面上不由得闪现一丝怒容,呵叱道,“你们是哪个宫的人,见着本宫过来了,竟也不晓得躲避?莫不是觉得本宫好欺负?”
柳红柳绿福身辞职,出门前将宋承鄞叫了出来。
宋承鄞就这般盯着顾倾城的脸,看呆了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回过神来,视野与一双乌黑通俗的眼眸对上。
顾倾城神采还是苍茫,不说话也没有甚么行动,过了好久才呢喃出声,“饿……”
顾倾城皱着眉接过柳绿递过来的净水漱了口,见着杯子里可疑的点心残渣,三人俱都沉默了。
宋承鄞闻言愣了一下,有些不敢信赖本身听到的,直到她又反复了一遍,他才敢肯定她真的是在喊饿。
这时候本该唤在门外服侍着的柳红柳绿出去,叮咛人去筹办吃食,只是宋承鄞一时没有想那么多,视野余光扫到一旁矮几上的摆放着的小点心,便走畴昔连着盘子端了过来,一片跑了几次才将矮几上的糕点搬完。只是搬完以后他又堕入了纠结当中,先喂哪个好?
顾倾城醒来的时候,感觉嘴里有些不舒畅,只感觉舌尖充满着又甜又咸的味道。她蹙起眉头,拉动床头的金线,引得屋外的银铃响起,柳红柳绿闻声便排闼而入。
宋承鄞与柳绿无话可说,但都碍于顾倾城的叮咛,相互沉默着绕着御花圃不紧不慢的走着。本来两人都是本着服从叮咛的心机,筹办再走一会儿到时候了就回芳华殿去,谁知半途却赶上了挡路之人。
宋承鄞这般与她对视了半晌,摸索着又喊了一声,“母妃?”
即便已是寒冬时节,御花圃中还是一片富强之景,不着名的花朵次第开放,争奇斗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