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好久,终究,她下定决计,向前走去。

“如此,鄙人……”司马楷的声音也有些不定,低低道,“鄙人这就去见戚夫人,可好?”

事到现在,徽妍也不坦白,支支吾吾,“是……”

“你听到他这么说?”她忙问。

王璟见得世人如此说,亦无可辩驳,笑道,“既徽妍也无贰言,此事天然大善。”

“霍骠姚但是天子的外甥,”王缪拧拧他的耳朵,“甚可惜,几位姨母都有望了!”

戚氏的神采顿时松下,长舒一口气,终究暴露笑容,用力拍拍她的手,“这才是我养的好女儿,应许就对了!”

“府君保重。”徽妍道,向他一礼。

司马楷看着她,烛火光中,目光微微闪动,风中散着一股淡淡的酒气。

还没走出几步,俄然,她听到有人在唤她,转头,却见是司马楷。

戚氏的房门开着,徽妍进门时,戚氏没有坐在榻上,倒是在房中走来走去。

……若朕不是天子,你喜好朕么?

徽妍没想到这件事竟会让戚氏这般欢畅,听着她说着说那,问这问那,内心暖融融的。

徽妍一向看着他的马车分开,驰过开满野花的巷子和碧绿的桑林,再远一些,走过河上的小桥,伴着扬起的尘雾,直至看不见。

戚氏听得这话,复又欢乐起来,再叮咛一番,亲身将他送出门去。

她望着司马楷,少顷,道,“府君但说无妨。”

司马楷看着那些大包小包的,忙道:“夫人情意,鄙人领了便是,不必这般破钞。”

目光相对,她忙转开。

终究来了!

“这可不是给府君的,是给司马公的。”戚氏笑吟吟,“这些药材,都是弘农出产的,专治气虚咳嗽,品格上等,长安买都买不到。府君拿归去,定要他每日服用,不成偷懒。”

徽妍站在王缪身边,给周浚送行,眼睛却瞅着这边。

徽妍了然,悔怨本身先前考虑不周,忙道,“我晓得了,过两日我便去长安。”

“徽妍!”见徽妍来,戚氏忙一把将她拉住,神采不定,“方才司马公子来见我,你猜他说甚么?他说想娶你!”

“他倒未对我等说甚么,只是让我等转告你,有要事相商,要面谈。”王缪停了停,又道,“对了,他还向我探听那些素縑是何地出产?”

戚氏喜不自胜,又让侍婢去将王璟佳耦、王缪佳耦、王恒、王萦都叫过来,亲身向世人奉告了此事。除了王璟佳耦,其他几人都早已晓得,笑嘻嘻的。

“我说此事全在你,你情愿,我天然情愿!”戚氏笑得似开了花普通,“那但是司马公的儿子!还是个尚书丞!你嫁给那个也比不上这家让母亲放心!”说罢,又抚着胸口感慨,“真乃天公赐福!你有了这般好婚事,母亲的苦衷也去了大半!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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