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庚抓住他的手拉下来拽着，顾昀好整以暇地等着听他的自我检验，本想着起码也得得他一句“没有你我如何办”之类，不料长庚攥着他待了一会，不但没检验，还在理取闹道：“都怪你，弄得我都昏头了。”
只见那不是浅显的陶土胚，而是个金属架子，尾部冒着细细的蒸汽，两边架着的金属轨道上有一辆精美的小马车，车身是一块西洋钟，正绕着一圈一圈的轨道来回跑，中间簇拥着一个小小的花盆，盆还空着，能瞥见底部专门留出来的气孔，大抵是太子还没想好要种甚么。
太子硬着头皮道：“……就能一劳永逸地偷懒混皇粮。”
“把持十八部落有甚么好处？”顾昀将折子扔在一边，他在营帐暖炉边坐了半天，愣是没和缓过来，此时仍然成心偶然地将双手靠近热源，悄悄地搓着，“这回如果败北，蛮人今后更没有还手之力，他们每年在关外没吃没喝，挖一点紫流金全要进贡，连神女和狼王的女儿都保不住。”
归正仅就李丰在宫里收到的折子数量和质量来看，雁王回不返来根基没甚么影响。
这一宿，十来道烽火令从北大营收回，级别竟和洋人兵临大沽港的时候一样，全部西北到都城沿线驿站全数如临大敌的加派兵力，灵枢院加派一批人手赶往北防军驻地，巡查火机钢甲环境，随时筹办一战。
顾昀确切在提点他，长庚一激灵，后颈上微微排泄了一点盗汗来，脸上带着雀跃的心猿意马停歇下来。
蛮人与中原的血仇，或许真要等着冗长百年畴昔，这两三代人悉数死光，才气稍做减缓吧。
先前军机处里夜夜秉烛到深夜的人里也没有雁王人影了，他白日来逛一圈，傍晚到点就走，定时下朝定时休沐，没事不见客，还在京郊弄了个小园子，顾昀泡在北大营不回家的时候，他就漫步畴昔莳花逗鸟，不到半个月的工夫，愣是把从沈家要来的那只遭瘟的八哥□□的嘴甜如蜜、见人就夸……就是尾巴秃了，羽毛让下人扎了个毽子，送去给小太子玩了。
顾昀固然是逗他玩，但也确切是有事，他本该直接留在北大营，因为实在不放心长庚，才先回到侯府，等着他返来吃顿饭，眼下宫里的环境大抵稀有，便又马不断蹄地离家赶往北大营——北大营不但统领都城外防，还是各地告急军情传入都城的中转站，北蛮使者来得俄然，顾昀内心不结壮，可谓是操心完家事便开端操心国事。
北大营现任统领说道：“大帅，除了那十三条，十八部落那边还同意把加莱的小儿子送过来当人质，给我们下一步的和谈吃放心丸，方才蔡将军那传来动静，小蛮子的车架正筹办入关，往京诚递了文牒，等着朝廷批复，末将正筹算着人送到侯府，恰好您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