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安天子说的大座钟就摆在正中间,像是山野风景里闯进的一台西洋景。

了痴和尚道:“侯爷身系边陲安稳,不日想必又要离京,师弟想为侯爷祈福祝安。”

一个花红柳绿的小丫头炮仗似的从内里冲了出来,转头喊道:“大哥大哥,侯爷返来了!”

长庚听了这话,结健结实地愣住了,好半晌,他才艰巨地问道:“寄父不筹算带我去吗?”

隆安天子的意义很明白――加莱世子掉一根汗毛,玄铁营的铁怪物们就不消烧紫流金了,你顾昀本身推去。

那眉清目秀的白脸和尚了然跟着见礼,却只是笑盈盈的不吭声,顾昀又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长庚不想劈面驳了然的面子,便只是笑。

顾昀晓得皇上这是绕着弯地敲打他,非常有眼色地接道:“臣如勇敢把小皇子带上疆场,皇上这做兄长的第一个饶不了臣呢。”

隆安天子对劲了,招手将祝小脚叫了来:“洋人教皇的使者上回送来一个大座钟,比御花圃的假山还大,活脱脱是座小楼,每半个时候内里就有傀儡出来演出歌舞,热烈得很,你带长庚去瞧瞧新奇,朕跟皇叔再说几句闲话。”

顾昀微微皱眉,心想:“这是要干吗,给我开光?”

长庚客气道:“天然。”

“啊?”顾昀莫名其妙道,“带你去干甚么?”

沈易:“如何?”

算来还是长庚第二次见他,比起前次兵荒马乱,这回看得更清楚了些,新皇刚过而立,恰是一个男人平生中最好的年纪,长了一副端方的好面孔,即使不是天子,单瞧他的面相,平生也得志不到哪去。

长庚蓦地刹住脚步。

顾昀苦笑道:“皇上采纳了我本年增加紫流金配给的奏折,说是灵枢院从洋人那偷师了一种新傀儡机,能够代人耕作,神得不可,亩产能增加一半,本年筹算先在江南推行――紫流金又多了一项出处,实在分不出来了,我能如何说?玄铁营还能与民争利吗?皇上又说,玄铁营是国之利器,短谁也不能短了我们,以是将蛮人加的那一成岁贡拨给了我们,你说我还敢动那蛮人间子吗?”

了然对他合十一礼,正要拜别。

隆安天子大笑,看起来龙心甚悦,连连嘉奖长庚有志气。

说完,他便拽着长庚随祝小脚往宫殿里走去,长庚偶然中转头看了一眼,见那了然和尚涓滴没有受顾昀态度的影响,仍然虔诚如跪在佛祖坐下,口中无声地念念有词,仿佛要不由分辩地将祈来的气运加在渐行渐远的顾昀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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