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把他们当肥料，已经很对得起他们了。”他缓缓走向山下，粮食已经送来了。杨帆本来觉得皇太极还会少给。没想到，两万石粮秣，三万石草料，竟然还多出一万石草料来。眼下没有建好的粮仓，杨帆只能叮咛把粮草都堆在金牛洞中。杨帆当然不会以为这是皇太极美意还是粗心多送来了一万的草料，归正必定是包藏祸心。
步混乱，目空空，不见爹娘总哀思。
风清扬，杨帆的背影在落日的掩映下，变得光灿灿的。
“杨头儿，别……别说了……”
怎何如，道不通，阴魂阳魂路分歧！
一边的人都哽咽着，“杨头儿，不怪你，我们都不怪你。”
魂返来，夜色浓，老魂欲把新魂送，
前几天，靠着几千免费夫役，在最东侧的白玉山上，杨帆命人挖了一个很大的坑，足足有十米深。一具具被捡来的尸骨，都被埋在了这个万人坑当中。杨帆拿动手巾，一个个地为那些死去的兄弟擦拭着脸。一旁的血水，足足换了百十来次。
黄土一覆，骸骨长眠。整整花了一天的时候，看过各种惨象的杨帆，神采惨白到不可。十米深的坑，是用石头和水泥牢固过的，不至于移位。等土填平了，杨帆便坐在中间。看下落日落山，几个强行被祖津润扛来的和尚终究开端念超度经。望海寺的那些和尚没有看到埋了多少人，但光是氛围中满盈地血腥味儿，足以让他们神采一白，颤颤巍巍地念着亡灵超度经。
现在，凌河城算是告一段落了，大明已经派驻军扼守。凌河城大捷，龙颜大悦。祖大寿、吴襄都奉旨回京复命。这十三峰上现在也没人来管。想必祖大寿必然会给朱由检说道说道，也用不着杨帆操心。
“老洪，留着带给洪嫂。给她说说，我杨子对不起她，没有把你的命留下来……还是得她来顾着你点。”
磕长头，诉离踪，心潮起伏波澜汹。
杨帆将那袋血浸泡着的黍米塞回老洪的胸口，用袖子擦了擦眼中的泪水，道：“你在等等，等来年开春，你藏在缸里的那些宝贝疙瘩，便能够种到地里了。到时候，平生十，十生百，全部十三峰都是那玩意儿。”
思乡里，念亲人，一程山川一沉重！
“兄弟们，对不住了。安排你们躺在一起。不过也好，有个伴，都是出世入死过的，相互也有个话题不是？实在没话说了，就骂一骂杨帆这个混蛋，戳一戳他的脊梁骨。”一层层的土覆盖上去，然后又是几百人，杨帆就这么碎碎念地边擦脸，边呢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