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怒意褪去了大半，绷着脸说，“你松开手，端方些，我给你包扎，少胡思乱想。上天有好生之德，那些战死疆场的兵士们的肉能救你一命，他们地府之下也死得有功。”
卿卿白着脸，颤抖动手，遵循苏风暖的叮咛，往叶裳的伤口上倒酒。
“那也不消。”叶裳倔强地看着她，“就是不消，你如果给我用这个，还不如杀了我。”
苏风暖转头愤怒地瞪着他，“你用心说这些吓她做甚么？她不过是红粉香楼里餬口计的弱女子。”
她出去后，便看到叶裳抱着苏风暖，愣了愣，同时也看到了叶裳左胸前被挖了个洞穴，血肉恍惚一片，惊呼了一声，几乎将手中端着的盆子扔了。
苏风暖的肝火闻言哽在心口，看着他惨白的脸，失血过量衰弱的模样，放在普通人身上，生生剔骨挖肉，还不疼的如杀猪普通？但是他到现在都未吭一声，只昏畴昔了半晌罢了。
苏风暖身子一僵，劈手就打他。
叶裳伸手攥住了她的手，紧紧地握住，眉头蹙紧，虚衰弱弱隧道，“剔骨挖肉公然比吃人肉难受多了，你说是不是我之前吃的人肉太多，以是，现在因果报应，也让我本身挖掉本身的肉。”
叶裳在她手掌还式微到他身上之前，低低地说，“剔骨挖肉应当是比吃人肉还要难受，如果你不让我抱着你，我真会受不住的，不如你干脆让我被毒死算了。”
但是别人只是惊骇他罢了，没几人会去想，容安王和王妃当年被困战死，周遭十里，满是焦土，骸骨堆积成山的疆场上，一个五岁的孩子，找不到吃的，就在死人堆里剜人肉吃，吃了很多天，才气保住性命。若不是父亲找到他，真不知他还能再对峙多少天。
苏风暖将卿卿的衣服递还给她，见她的脸比叶裳的脸还白，僵着胳膊伸手接过了本身的衣服，一双妙目看着叶裳尽是惊骇。她心下了然，叶裳吃过人肉，任谁听了，都会升起内心的惊骇。
叶裳双眼紧闭，额头有大颗大颗的汗珠子滴落。
苏风暖更怒，“既然如此，你身边还带着个女人出来游湖做甚么？少装了。”
叶裳瞅着她，渐渐地躺下。
苏风暖沉下脸，“叶裳，你信不信，我真不管你。”
苏风暖看了她一眼，安静地说，“端过来。”
苏风暖同时怒道，“你让她出去，谁来给我做帮手？你的伤口还没包扎。”
苏风暖手心也有汗水顺着握着的刀柄滚落，但她的匕首还是拿得稳稳的，唇瓣紧紧地抿成一线，秀眉透着沉寂、刚毅、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