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爷这一乐,困乏便散了,从炕上坐起来,冲隔扇门外招手,“还不出去发言儿?你那点子病气,且传不到朕身上来!”
那厚厚一叠刚送出去的奏折里,最上面一封是从热河来的。
便是老十五护着她,但是老十五本身现在还只是个皇子,在这宫禁里行事还要重重顾忌的掣肘。比不上他本身当年早就是天子,凡事自可一言九鼎,生杀予夺。
廿廿咬了咬嘴唇,“媳妇但是狼家的女孩儿,汗阿玛可曾见过狼家的人引颈受戮,有仇不报了?”
乾隆爷盯着廿廿,因年事大而眼角微微下垂的眸子里,这才放松下来,闪出一丝赞成来,“你啊,胆儿大,心也宽。更何况你是一个才十五岁的小丫头,就更是可贵!”
乾隆爷派人查下去,接到匿名揭帖,说是有人擅自放人进围场捕猎;以及有人擅自纵人砍伐树林,导致野兽远遁,无兽可猎。
再说“蛇盘疮、蛇盘疮”,再凶恶也只是蛇,蛇见了真龙另有不投降的么?
廿廿一想也对,皇上执掌江山都快一个甲子了,甚么风波没遇见过。
望着面前的丫蛋儿,乾隆爷心下便老是忍不住去追想当年的那抹一样娇小的倩影去……
里间就是乾隆爷和廿廿两个说话儿。
而面前的丫蛋儿,年纪比当年的九儿还更小;且这丫蛋儿嫁进的是阿哥所,是统统女人们都挤在一个院套里,相互透过窗户就能看得见,没遮没挡的。
来由是,本年“查阅十数围,麋鹿迹少,不堪行围。”
廿廿撅了撅嘴,“……我们家阿哥爷每回从您这儿归去,都给带些您赐给主子的克食。那些饽饽啊、汤水啊的,哪个里头都苦了吧唧的,媳妇儿还能猜不出来那是药啊?”
当年的九儿,也是进宫便遭人算计,只是当时候儿九儿有他这个天子,以及小九阿谁正宫皇后最心疼的亲弟弟一起护持着。
“故此你这病啊,还是你本身个儿扛过来的,跟谁的药都没有干系。就算不吃药,只要你的心够宽,这病也一样儿能好。”
乾隆爷微微点点头,“以是呢?”
君威难测,伴君如伴虎,廿廿被这么问,心下也严峻,“以是……以是媳妇儿就在佛前骂她!一天骂三遍儿,还顿脚、划圈圈儿、吐吐沫地骂!”
听乾隆爷说完,她便也娇俏而笑,“实在,汗阿玛谬赞了。媳妇儿也没那么心宽气和,媳妇也用力痛恨了那坑害媳妇的人去!”
廿廿说完也叹了口气,“媳妇就痛快嘴了,归正已是都奉告上天了,另有……”廿廿谨慎瞟乾隆爷一眼,“另有,媳妇也禀告给婆母了。媳妇自等着上天和婆母替媳妇做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