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廿这话,是化用了莲;但是他却如何能忘得了,当年十公主宫门外的长街里,摆布来风,阿谁方才受了自家姐妹联手伶仃的小小女孩儿,倔强而固执地亭亭玉立着,那才是水中清荷的模样儿啊。

廿廿只能瞥见绵偲低低垂下头去,点了点头,“……小婶子说的对。”

他垂首吃紧道,“……今儿下雪,她可贵身子稳妥些,便说想出来赏雪。侄子这才陪她出来散散,倒不成想遇见了小婶子。”

“再说你本来能经常见着你十五叔,你更在上书房里与绵宁一班读书……只要你们叔侄、兄弟之间相处敦睦,这便已是充足。至于女眷之间,年节伏腊也常常欢聚,共座一处拉拉家常也就是了。”

周氏因进宫晚,对廿廿与绵偲幼年时候儿的交谊倒不大抵味。

周氏扶着廿廿走上门阶,兆祥所里的寺人、嬷嬷们早都跪了一大片。

廿廿点头,“妈妈说的没错,这个女人别看生得楚楚不幸,不过的确是个聪明的。”

他窘了,不过幸亏这漫天飞雪,扑簌簌地叫人看不清他面上眼底的宽裕去。

周氏不由得轻声道,“十六房的雅馨格格现在便是外头那位皇孙阿哥的嫡福晋吧?按说他们跟格格与主子爷本是亲上加亲的,现在那位哥儿又跟我们二哥儿一处读书……若能多亲多近,自是多好的事。”

只是奶奶便如何着,也还是都哥儿们说了才算数。只要绵偲赛过得住,再加上香叶若能一举得男的话,那这香叶就天然是有职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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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是在外人眼里,毕竟是如何都参详不透皇上这般指配的玄奥去。

绵偲抢先答,“她是,我额娘她……”

廿廿心下也是涌起说不出的淡淡难过,轻叹一声,先抬步进门去了。

廿廿早已从质亲王家五格格那晓得了这事儿,何况面前绵偲说得实在有些晦涩,她便也心下不忍,便只淡淡含笑道,“我听你十五叔提及了,是你额娘怜你从小孤苦,身边儿自该多个伴儿去。”

绵偲语气中的凄苦和寥寂,如这漫天的雪电影一样,扑簌簌直落下来,覆盖了人眼去。

香叶面色微微一白,仓猝道,“是主子说错话了……是福晋、奶奶们共座欢聚,主子是官女子,如何有资格。”

不过聪明就好,与聪明人办事老是轻易些儿的。

“只是可惜,这世上的凡事并非都从人愿罢了。”

“是侄子不孝,侄子本来该先去给十五叔和身子们存候才是,不该是本日这般偶遇了,才气上前给小婶子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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