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子偷了一个香,捏捏她小鼻尖儿,“门外天子,门内糙汉……”
“嫡母,又怎比得上生母去?”太子妃忙道,“何况皇后冠服,都是一样,并不因是元妻嫡后,还是继任皇后而有所分歧啊!总归都是皇后冠服,更何况更要紧的另有血脉延连,这便是最首要的不是?”
“……汗阿玛叫我穿带孝贤皇后额娘的昔日衣冠,虽说仪制必然没错,但是太子爷想,孝贤皇后额娘崩逝已经四十七年了。隔了快五十年的衣冠,便是再好的衣料,这么空存着,怕是那丝线都能够糟了、朽了,便是穿上,反倒轻易给破坏了不是?”
太子妃终是忍不住脱口而出,“就是……我们孝仪皇后额娘的冠服啊!我们皇额涅方才册封,便是已经崩逝多年,但是册封典礼上,该预备的冠服还是预备了,送到皇陵去。”
皇太子走入西暖阁,见廿廿没有好好儿地在西暖阁里等着,倒是拿着一柄小小的廛尾,正谨慎翼翼地将他“宛委别藏”的书格里的册本,一个书匣子一个书匣子地翻开,一本书一本书地细细打扫过。
皇太子是在玄月初三日被正式明立为储君,但是和珅在玄月初二日就进献快意,一来是想向皇太子“流露”阿谁最大的奥妙,而来是想要抢一个头份儿的推戴之功。
那难道,是觉着那位短命的皇子,曾给这座光辉的宫城带来了病气和不祥?以是急着将统统的统统全都抹去,连四天的念想都不想留,乃至不吝违背了“破五”之前都不“扫土”的传统去?
是啊,就算她本身再如何要强,她的几个兄弟,倒是个个儿都拖她的后腿、打她的脸去!
.
“太子妃!”皇太子忍不住大怒,“你别忘了,和珅不但是侧福晋家的堂房亲戚,他也还是皇太后的堂房亲戚!”
所谓伉俪一体,即将到来的传位大典,毕竟另有太多命妇施礼之事,前后仪轨还要与太子妃细细交代。
太子妃说着,火急地拉住皇太子的手道,“何况……太子爷您是皇额涅所出,我是皇额涅的儿媳妇,我穿戴皇额涅的冠服,岂不是比穿用孝贤皇后额娘的更合适?”
太子妃的话,统统都有理,虽说宫里存物件儿细心,但是也当不过快五十年的光阴去呢。五十年啊,都够两代人的了。
“那破败的程度,乃至都不是小修小补就能管用的,乾隆十三年正月初三日,皇上只好下旨大修,拆了隔断,又拆抱厦……”
就如同光阴催人老,是谁都劝止不住的,这变黄的珍珠,便是再好,却也不再是美意头了。更何况是存了快五十年的老珍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