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她,就算那比她年长十六岁的天子,在现在如许的处境之下,如何就能比她轻松安闲去呢?
颖妃便笑笑,安安稳稳地将鸭子汤一口一口地都抿了,将空了的碗放好,含笑抬眸道,“妾身谢主子的赏。真是好喝。”
“那么大丁点儿就进宫,又这么大丁点儿就要率领六宫,不懂事儿是不免的……”
“交泰殿烧毁,本年这是大火以后的头一回亲蚕礼。交泰殿修复不易,现现在还只是个空架子呢,莫非真的要天子的嫔妃去顶着这事儿施礼去?”
颖妃愣了愣,实则心下倒也不算不测。
他缓缓隧道,“你这个孩子,出身王谢,但是本身却从小吃过苦;你身子里流淌着狼家的血脉,但是你的内心却也向来不失柔嫩和慈悲。以是朕才信赖你,便是如此年青,便是天子此时所面对的处境有多不轻易,你都有本领在这个高处站稳喽,还能将那些风刀霜剑全都稳稳铛铛地打归去,或者是化解了去。”
“交泰殿失火烧毁,乃至连坤宁宫前沿都受了涉及,媳妇想来怕是本身德行有亏,又或者是方才册封为皇贵妃,历练不敷,还不敷以率领六宫。故此,媳妇以此自省,今后更加勤修内职,以符天望、德配中宫。”
廿廿实在是忍俊不已,便又笑大了些,“媳妇儿可不敢。”
但是廿廿还是长长地叹了口气,“那是您啊,因为您是太上皇,便是皇上都得听您的训政,就更不消说那些宗亲王公、文武大臣们了。”
439、
太上皇又哼了一声,“你乐甚么呢,你乐错了。你当朕会为了这些而嘉奖你?那你只能是——想得美!”
老两口儿一起用晚膳,颖妃举着筷子,却有些无从下筷,更不成能食之有味。
“……媳妇是觉着,身为女子,当更晓得以柔克刚。偶然候遇见毒手的事儿,倒不必跟男人们一样非得硬扛着,倒无妨以退为进、勉强图全。”
“便是天子的心一贯都不在后宫,故此当明天子后宫里空落了些,特别是高位的太少,但是好歹也另有諴妃和莹嫔这两位。以諴妃的位分,倒也能够代中宫施礼了才是。”
太上皇无法地又轻啐了一声儿,“这是跟朕要权,叫朕都不能回绝你了,是不是?”
“乃至,就因为我是太上皇,老十五是天子,我们两个反倒要首当其冲,扛起这上天的非难来!便是一场日蚀、月蚀,身为天子的都要下《罪己诏》,就更何况这一场大火整整儿烧毁了乾清宫和交泰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