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廿放下茶碗,忽地转了话题,“园子里,可有信儿?”
廿廿悄悄抬眸,“……她是富察氏啊。现在二阿哥的后宅里,我钮祜禄氏与她们富察氏,恰是二分天下。”
也是,虽说孝贤皇后母家丹阐,因傅恒和福康安父子的原因,使得傅恒的这第九房申明最为显赫;但是他们家倒是第四房才是嫡派大宗,这位克勤郡王福晋的祖父、父亲才是秉承承恩公爵位的。
星桂悄悄将主子这话回味了一番,不由得还是又叹口气,“克勤郡王本身折腾就折腾了,真不明白这位福晋又跟着折腾甚么去?”
她听出来了,星桂是话里有话。
“但是,自从皇上被明立为皇太子,再到荣登大宝以来,宫里的这个端方就仿佛不再顶用了。一个又一个的,豁出了性命似的往上来,就仿佛不怕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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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廿缓缓点头,“对。对外人,我尽能够脱手整治;但如果我钮祜禄氏的同门,我毕竟难堪。”
何况在场的两位格格,另有结婚王家的四格格呢,这就又格外沾了一重亲去,她们二位又是姑嫂了。
十仲春,天子也正式下旨册封命妇。
“在绵宁的侧福晋富察氏眼里,舒舒与我是本家儿,我天然会更向着舒舒去,她心中对我自有防备,乃至是迁怒……而我的绵恺,又是绵宁以外独一的皇子。故此,她便是为了争宠,为了奉迎绵宁,也会想要截住母家,先从我们母子这儿动手。”
女人们去议论女红,自是卸下了身份的不同,四人随廿廿入内,单单冷下了一个克勤郡王的福晋去。
廿廿便轻叹一声,“现在,二阿哥的心机不好猜,两位福晋都进宫日子不短了,但是恰好谁都不受宠,谁都没有所出……这便不免反倒减轻了她们两个之间的心结和争夺去。”
郑亲王福晋因年长,又是福康安的女儿,故此当真通达娴雅,与廿廿说话,无一字一处的讹夺,尽显名家声采。
“只是,皇贵妃主子赐茶,究竟是只赐一盏,还是后续另有,那就都只是看皇贵妃主子的恩情了。”
克勤郡王福晋嘲笑一声,“女人这说的是甚么话!如何,皇贵妃主子这里的茶,还要分个亲冷淡近不成?”
但是就算世袭罔替,秉承爵位的资格究竟给到哪一屋子孙、给到谁的头上,却都是天子一小我来定的。没人规定你是嫡派大宗,你这一房就能永久独占爵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