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炕桌摆好，廿廿亲身给皇上满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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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毕竟是天子，便是手凉也不能叫外人晓得，只从速跑到后殿来，到廿廿这儿来和缓和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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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悄悄叹口气，“爷跟前的一个内奏事寺人，叫王进福的。今儿几次三番在爷面前多嘴，爷给过提示了，还没眼色；且又全都是朝廷大事，这些事儿岂容得一个寺人置喙？爷这便打他一顿，不但是叫他本身长记性，也是给内奏事处的寺人们，乃至是宫里统统的寺人们都提个醒儿，叫他们别忘了他们本身的身份！”
当时候的天子实在也还小，还不满三周岁。与当年的永琪并未有任安在储位上的合作去，倒是当时候永琪威胁到了嫡皇子永璂去。
“嗯？”月桂倒有些愣了，“进福……也不好么？”
天子召见永定河大坝办事的诸位大臣。现在永定河大坝合龙期近，各位大臣各自分担某段，天子便将几位大臣一同调集在面前，劈面扣问合龙之事。
“再说了，明公爷现在但是皇上跟前的重臣，不但是九门提督（步军统领的俗称），管着都城九门以内的地界儿——若不是皇上最信重之人，皇上如何能将京师的治安都交给明公爷去？”
曹进喜想着事儿呢，正巧月桂从边儿上游廊过来，叮咛说皇后娘娘半个时候以后要返来，叫烧火的寺人将炕预先给熏上去。
月桂心下明白，便轻声道，“不是曹进喜，是个叫王进福的。”
正说着话，里头有大臣回奏完了，跪安辞职。那大臣是王进福指导出去的，要走了也得是王进福再给指导出去，以免在宫里乱走。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明安按说难辞其咎，但是皇上却还是因为看在明安刚担负步军统领三个月之短的面儿上，下旨加恩明安免受议处。
王进福蹑手蹑脚地出去，可天子还是一抬眸瞧见了。天子眼底幽深如夜，王进福一眼撞上，微微一个激灵。
那件事儿当初固然迷雾重重，但是对于尚且年幼的天子，以及压根儿还没出世的廿廿来讲，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了。故此天子也没多说，只伸手揉了揉廿廿的发顶，“说说，当年那事儿又跟王进福有甚么干系了？凭王进福的年事，那会子还没进宫呢。”
曹进喜心下猛地一震，他仿佛想起来了！
天子悄悄抬起眼来，那幽夜普通的深黑，便更浓了些。
等酒带来的暖香在暖阁里四溢了开，廿廿这才不慌不忙道，“前儿翻外务府的旧底档，正巧儿翻到乾隆二十八年的一场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