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山听出来明安这语气不对劲儿了,哪儿还敢对峙先见恭阿拉啊,这便从速见礼,“……下官胡涂,还请提督大人宽宥。提督大人今儿既坐堂,下官自应直禀提督大人。”

岐山的神采也难堪起来,只是不敢说甚么,之报以难堪的笑罢了。

“你啊,你就将心放回肚子里,也将方才与我说的那番话都咽归去,我们就该干吗干吗,就当向来就没传闻过朝阳门的事儿……我们就瞧着,这朝阳门里究竟会不会挤死人。如果真有人被挤死了,那,右翼总兵的差事,可就保不住了。”

因到了寒冬,又是年根儿下了,哀鸿们对施助粮食的巴望就更加激烈和火急,故此每日里还没到放米的时候,城内城外的百姓便已经簇拥而至了。

毕竟,朝阳门传来凶信——傍晚之时,因担忧城门封闭,又因傍晚时门洞中阴暗,相互没法看清,故此惶恐当中的车马与人争抢门路,在门洞中产生挤压踩踏,致十多人毙命!

岐山不知是福是祸,额角都是盗汗。

两位总兵并肩走了,明安忍不住用脚踹了踹桌子腿儿,啐了一声。

岐山一怔,这便也从速施礼告罪,“只是因城门与下官所管的左营挨着,故此……”

明安狠狠瞪了岐山一眼,“本督在此,你有事还不禀明本督?”

禧恩悄悄想了想,“主子瞧着,仿佛这回有些不一样儿。”

他自瞧出来了,国霖眼里只要恭阿拉这个国丈,却没他这个提督!两个总兵现在是穿一条裤子,想合着伙儿地将他这个提督给架空!

“……那,那卑职该如何做?还请提督大人见教!”

明安却叫住了岐山。

“哦?”天子也感不测,“他倒还转性了?朕倒瞧瞧。”

禧恩暴露少年神态,歪头又回想一回,“主子瞧着,明公爷仿佛有些喜形于色。主子便想着,既然如此,那明公爷这回所奏之事,便不该是甚么十万孔殷的了吧?或者是有大丧事儿要上奏,叫皇上也能乐呵乐呵?”

岐山就此闭嘴,便是次日恭阿拉回衙门来,岐山也只字未曾提起。

明安瞧见了,从速整肃神情,正襟端坐,“甚么事儿啊?”

他懂,岐山如许曾经革过职、重新起复的人,对于权力会有更加倍的巴望。虽说右翼尉也已经是个正三品了,但是哪个正三品的不想再进一步,成为正二品,乃至正一品呢?!更何况,这对于岐山来讲,仅是一步之遥了……

禧恩借了睿亲王家次子的身份,没将奏本交给内奏事处,而是直接递进了养心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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