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廿指尖儿在桌面上悄悄敲了敲。钦天监来报,说十一月十5、十六两日,会产生月蚀。因在月圆之夜的月蚀,更是惹人谛视,故此钦天监早提请了皇后本月临时放下后宫事件,只在宫中行防护之礼便可。故此廿廿才将一应之事都又拜托给了諴妃和吉嫔她们去。
月桐看着也是感喟一声,“主子的表情,主子也明白。只是主子虽是八公主的生身之母,但是却毕竟不是太医。八公主是生了病,这便一来只能依托给太医,二来就要仰仗神佛护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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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嫔用力咬牙,将已经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给生生吞了归去。她攥着拳头起家,“姐姐说得对。我这便到佛前去……还请姐姐到皇后娘娘面前替我乞假,我这几日决意常伴佛前,若八公主的身子不见好,我便也不分开,故此便不免会迟误了去给皇后娘娘存候。”
月桐含笑点头,“这是人之常情,主子这般,原无不当。”
她蹙眉半晌,忍不住问,“星溪呢?”
黄马褂之事,和世泰即便算不上有错,他也起码没功啊。没功的,如何能说给升补正二品銮仪使来呀!
这回諴妃、吉嫔和信朱紫一起来给廿廿道贺,吉嫔拍动手忍俊不由道,“我倒要瞧瞧,皇后娘娘这回还能如何说!若说您家老爷子加封内大臣,也许皇上另有旁的安排,但是这回您家二爷但是因祸得福,反倒直接升任銮仪使了!”
月桐帮如嫔设好香案,备好拜垫,将诵经的小经案摆好了置于拜垫前。又将抄经的纸张笔墨全都备好了,这才扶着如嫔下跪施礼。
月桐也跟着红了眼圈儿,赶紧点头,“主子放心,主子转头就去禀报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若传闻了主子的情意,也必然会心疼主子。”
月桐帮如嫔添上灯油,“……主子的心,除了神佛以外,皇后娘娘自是最明白的。当年皇后娘娘诞育的头一胎,是七公主啊,也是没能留得住。”
“即便是她因为这一起折腾着了,那要怪也得怪她那额驸家服侍得不殷勤,不然又何至于叫堂堂固伦公主给折腾着?”
月桐陪着如嫔走出寝殿,步入正殿东暖阁的小佛堂去。
廿廿便也含笑垂眸,“我二弟呀,‘慧’字虽不敢称,不过一个‘和’字倒是有的。他本就是心下大量的人,不爱与人计算嫌隙去。”
如嫔含泪而笑,“咳,哪儿有甚么吃不消的?甚么都比要生生看着本身的孩子享福,但是当娘的却半点忙都帮不上要来得好。姐姐可明白,这会子我是恨不得这病都在我本身身上,哪怕个我的肉、剜我的心呢,我都反倒痛快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