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宁便淡淡笑了笑,“你怕是想多了。外头都传开了,皇后额娘不过是过年劳累着,外染风寒,病倒了嘛。以皇后额娘中宫之尊,又何至于还要忍着病,非要亲手预备吃食去?再说,这风寒的病气也是能过给人的,如果皇后额娘对峙亲手预备吃食,若再将那病气染了吃食,叫汗阿玛也跟着病了呢?”
皇上和皇后身边儿服侍的人都多,皇上这一声,倒叫世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的,不晓得是御前的人该下去,还是皇后娘娘宫里的人该下去。
还是月桂先转动,向皇上蹲身施礼以后回身走下台阶来。那九思就也和月柳,以及本就服侍在二门外头的四喜、五魁等人一起退了下去。
天子立在廊檐下摆布看了看。
但是回应他的,却只是窗内簌簌地垂下了重重的帘幕去。
阿哥爷都这么说了,佟佳氏便也点了点头,“……只是这些日子,我与三弟妹轮着想去给皇后额娘侍疾,皇后额娘却也都给免了。”
虽说并无大碍,却也总归要谨慎调度着。且这风寒的病气还轻易过给人,故此皇上每两三天来一回,却也一向都没能进得寝殿,见着皇后娘娘的面儿去。
本就是正月十五过节的日子,皇后宫里除了平常的照明以外,又格外加了很多应骨气的彩灯,便更映得宫中前后各院子都是明晃晃的。
垂花门关住的院子里,天子又摆布看看,肯定已经没人了,这才走到门口儿来。抬手,想拍门儿,却随即又愣住。
五魁说着,将手横在脖子上,使了个手势去。
九思惟想,最后一个退出二门的门槛儿,还回身将垂花门的门扇儿给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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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喜都顿时怔住,而殿门织锦的棉门帘子背面,廿廿也呆呆靠住了门框去。
东边儿窗上剪影浅浅一弯,如墨如黛。
天子便又说了声儿,“你们也下去吧。”
九思看了看世人,也晓得大师的表情,他又弓着腰,扭头回望了一眼垂花门的门扇儿……这便咳嗽一声儿,也跟着摆摆手,“阿谁甚么,大师伙儿,先都散了吧,各自归去歇着就是。我在这儿候着,若主子有调派,我再喊大师伙儿来就是。”
“主子,您这又是何必……”月桂眼泪都下来了,“这好歹是二阿哥福晋、三阿哥福晋陪着您忙了好几天的情意。”
廿廿悄悄看五魁一眼,便也缓缓点头,“罢了,你下去歇着吧。”
天子摆布看看,这么亮堂堂的院子里,犄角旮旯都是能看得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