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廿这一回没有在皇上面前再躲避如许略显沉重的话题。
天子便也欣然施礼,“上神所言极是。”
自古外戚不好当,便没想着要弄权,却也一不谨慎就会成为旁人的靶子去。
廿廿便笑,“那我这算是福诚意灵,就是额娘托福给我呢。”
——就在皇上身后,淳嫔、信嫔与如嫔三位嫔位,伴同皇上一同跪在地上施礼。
四喜出去一瞧,公然和世泰已经在门外寺人值房里坐着呢,不过还没递牌子。
廿廿悄悄点头,“我都明白。便因他是和珅之子,便本来也该是代罪之身,发配伊犁去的……是皇上都看在十公主的面儿上,才留得他到现在,还赐给他甲等侍卫的差事,后又赐给伯爵去,叫他衣食无忧。”
月桂赶快含笑开口,只上前问,“……想必这会子和二爷必然已经到门外等着递牌子求见了。主子这会子是想先换衣,歇一会儿,还是这会子就叫和二爷出去?”
皇上便忙又整肃,再跪。
那萨满婆婆则借着那幽幽灯影,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如嫔,然后又对天子道,“唯有钮祜禄氏,才气令皇上子孙连绵……”
待得三月春暖,他终究能够暂歇下来。
廿廿便没说话,回身走到炕边儿先坐下喝茶。
四喜悄悄抬眼看了主子一眼。
“但是当年,盛住的身份好歹是孝淑皇后的兄长,堂堂的国舅爷、承恩公,倒还罢了;但是这回便有些捣蛋了,不过是工部一个小小的书吏!不晓得旁人对这事儿如何想,归正主子我啊,是不敢信赖一个小小的书吏竟然会有这么大的胆量,更有这么大的胃口的……”
而苏楞额因为星楼的原因,算是绵宁的内亲;而阿明阿呢,作为皇上打小儿的哈哈珠子,便也天然与孝淑皇后和二阿哥的情分更深。故此这二位是廿廿心知肚明的归于二阿哥的亲信。
因坤宁宫中的家祭多为“背灯祭”,故此周遭门窗早由青幕围起,不透天光,内里灯火幽幽中,萨满婆婆身上五彩神衣飘舞,皮鼓声阵阵,卷烟环绕……人刚踏步此中,便不自发目炫神迷。
别的另有一些诸如历代各位皇后的忌辰、腐败常祭等典礼便该由皇子来施礼。故此从正月到三月间,绵宁也几近忙到脚不沾地,一共都没在京中呆多少日子。
廿廿握住皇上的手,“……十额驸虽说比我大一岁,我本管他叫哥哥的,但是他却毕竟比皇上年青那么多。畴前总看他调皮,活蹦乱跳的,没想到竟一病不起,倒叫民气下真是忍不住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