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妃悄悄地闭了闭眼睛,“……都是公主,命倒是不一样儿的。而这命数,却不是那名号所能决定的,统统还是事在报酬罢了。”
偏这会子钦天监来报,说七月里将有月蚀——且这月蚀的日子不早不晚,恰在七月十五中元节后的一天。
皇上心下非常不放心,这便早早地就要安排下月蚀的救护之礼去,皇上命王福晋等都要进宫来,排班施礼。
本来敞亮乃是咎由自取,却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越连累越大。
本来月蚀赶在十5、十六如许月圆之时,所谓月“圆极而殇”,就叫民气下非常不安去;更何况另有七月十五中元节这么个特别的骨气呢。
大臣们入朝办公,经常有准当的进宫的时候,却常常一定有出宫的准点儿,若赶上朝中有大事,忙到彻夜达旦的也大有人在。故此这些轿夫们在宫门外常常等得不耐烦,这内里便有不循分的,耐不住孤单,竟然就聚起来耍起钱来。
“瞧着是四公主事事到处都压了三公主一头去……但是你瞧瞧,实则这会子看来,甚么固伦公主还是和硕公主的,甚么享殿上头覆盖甚么琉璃瓦,不过都是身外之物罢了。四公主这一辈子啊,毕竟比不上人家三公主去。”
如妃幽幽抬眸,“三公主只是和硕公主,四公主倒是固伦公主,两位公主的身份不一样儿,生前和身后的报酬,便也差着一截儿去。便如修建公主的园寝啊,四公主的享殿也覆黄琉璃瓦,而三公主的享殿只可覆绿琉璃瓦……”
“过继一个孩子?”諴贵妃眼中亮了一下儿,却随即还是担忧地沉寂了下去,“虽说是个好体例,但是毕竟按着常例,便是挑一个孩子,也得是从蒙古挑,并且还得是三额驸他们家的孩子才成。”
六部尚书以上,倘若年满六旬的官员,普通来讲皇上都会犒赏在紫禁城里坐轿。这便大臣们每日入朝来,跟从服侍的轿夫就是必备的。
此事愈演愈烈,轿夫们相互攀咬,连续将八王爷福晋的兄长庆桂、信嫔之父本智、英和、额驸贝勒丹巴多尔济等人家的轿夫全给一根线儿牵了出来。接下来,终究将这股子火,也烧到了廿廿阿玛恭阿拉的身上。经查,恭阿拉的轿夫也参与了。
諴贵妃由衷点头,“好……毕竟那是蒙古孩子,我们一时也都不体味,唯有多看几年,能放下心的,才好让三公主身后有望去。”
如妃听了动静,便也叹了口气,“我说二阿哥这回这么就不肯帮我一把子,连平素里勉强作态地答允一声儿都不肯了。本来四公主身后另有这么档子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