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儿她爸！”李桂香叫住了即将出去的程贵荣，忍了几忍，终究要求道：“这婚事燕儿不肯意，就算了吧，燕儿都跳湖了……”
程贵荣叹了口气，无法的说道：“那不是你姐病了吗？要不是你姐抱病，人家韩家会来退亲？韩峰是城里人，我们是乡间泥腿子，人家是吃商品粮的，人家有本领……”
程燕扭头直直的看着程贵荣，“那你说说，不是卖又是甚么？”
程柳病的那么短长，再不让用饭，还叫咋活啊？
程老太骂完后，背动手进了堂屋，这会儿天不亮就出去背柴火的程贵荣才敢从程家大门口悄悄的进了灶房，把满满一筐柴火倒到了灶膛中间。
程贵荣叹了口气，酝酿了半天，刚要张嘴，程燕又发话了。
别人的念想关我甚么事？程燕心中嘲笑。
“最要紧的是柳儿的病，咱大咱娘说了，只要燕儿情愿和韩峰结婚，就出钱让我们带着柳儿去县城看病！”程贵荣又叹了口气。
程燕眼角余光扫见程贵荣进屋，没有出声。
窗台上的这块镜子碎片还是程三婶的陪嫁，本来是一整面小圆镜子，有铁丝支架，背后印着无产阶层万岁的字样，被程娇娇不谨慎摔碎后，程三婶把碎片扔了，程燕悄悄的捡回了一片大的，留在了他们屋窗台上，要不然程贵荣一家连个镜子都没有。
“你如果来劝我嫁给韩峰的，就别说了，我是不会点头的。”程燕直截了当的说道。
“那是当然的！”程贵荣必定的说道。
程贵荣和李桂香再巴望给程柳治病，也只无能焦急，因为他们没钱，而掌管着钱的程老太不肯费钱给程柳看病。
大女儿抱病了被关在外头，小女儿被逼跳了湖，若不是两个女儿都另有一口气在，她也要活不下去了！
程贵荣还在絮干脆叨，“你爷奶苦了一辈子，辛苦拉扯我和你叔他们长大，又带大了你们几个小辈儿，我们贡献他们不该该？再说……”
程家没有分炊，按端方非论谁挣了钱都要上交给程老太，谁也不准藏私房钱。之前年年出产队按工分发的粮食和钱，都是交到程老太手里的，锁在了程老头和程老太住的堂屋的柜子里。
“我倒是想躺，我躺下了，家里的活谁帮我妈做？”程燕不客气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