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绯瑶面色平平，仿佛甚么都未曾闻声，她上前点足了御前奉养一众宫女的冬装，叫人装好了小车。
“只要主子用的东西，才是掖庭局给送的。她是哪门子的主子？”说话人从掖庭局高阔的门廊下徐行走出。
青黛点头承诺，“婢子去和人调班，好叫她早上替我。”
小寺人缩了缩脖子，没敢接话。
不但不是煎熬，反而叫她倍加珍惜如此可贵的平静时候，能够好好的体味手环的奇妙服从。
严绯瑶向小寺人道了谢，便从他手中把小推车接过来。
“站住！”纪玉婵却没筹算这么等闲的放过她，“严司殿就是这么学端方的吗？做错了事情不必惩罚，扭头就走？宫规记得不踏实，不消受教，说一句‘下次服膺’就完了？”
严绯瑶立时想到前次在御书房玩儿飞镖时，圣上的一番提点表示，以及厥后王国安的一番话。
本来世人还感觉纪尚宫经验的也算对，只是不近情面，过于峻厉了些。
掖庭局的小宫女给她捶背捏肩，阿谀她严肃有霸气。
严绯瑶收起字条，趁着还未到她去御前当值的时候，先去了掖庭局要把夏季的衣裳领返来。
她态度谦恭和顺，不但没有御前宫女的傲气，反倒有点儿逆来顺受的意义。
本来已经说好，可次日严绯瑶起来的时候，青黛却已经不在院子里了。
一旁看热烈的各宫宫女不由啧啧称奇，猎奇之下，不免探听。这么一问，纪玉婵与严绯瑶都是秀女那会儿的分歧，就被扒了出来。
……
一身极新的尚宫穿着，梳着松散呆板发髻的纪玉婵立时嘲笑，“是御前的司殿啊？不是宫里的娘娘吗？”
她留了张字条在外间的桌子上，说与她调班那宫女今早俄然腹泻的短长，不能替她去殿中干活儿。
“这是御前的司殿……”小寺人替她说话。
“你先在这儿站上一个时候，把端方二字给我刻在内心头，记清楚了再说别的！”纪玉婵叮咛完，便回身回了暖和的房间里就着点心，吃着茶。
内宫不能走马，这拉运东西的小车都是人手推的，严绯瑶看了看，搓手挽起袖子。
周遭一片吸气声，虽说这话也有事理，但现在时候还早，用不着这么上纲上线吧，“圣上的脸面”都扯出来了……
严绯瑶瞟了她一眼，垂下头去。朋友路窄不过如此了，纪玉婵早已和她反目，现在狭路相逢她不挑刺才奇特了。
暮秋的凌晨很有些冷，严绯瑶被风吹得有些抖。她悄悄按动了手环，手环的温热之感垂垂从手臂伸展至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