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李朝钦坐下以后,刘应坤的眼睛才张了开来,视野看向孟忠,轻声说道:“黄尊素是看出千岁的企图了,他去北镇抚司较着是想救火。”
...............
孟忠点了点头,说道:“刘侨是聪明人,也是胡涂蛋,可惜,这世上没有分身其美的事,他既然认准了东林党,那我们就成全他好了。”
孟忠扭头看了他一眼,沉声道:“在咱家眼里,此人可不是如你们所说,只不过是一介武夫,他啊,脑袋瓜子比我们夺目得很。试问,一个武夫能搞出那么多的花腔来哄千岁欢乐吗?”
刘应坤闻言,心中一动,略一深思,便问道:“大档头设法当然好,但却不知我们应当如何动手,纵使刘侨失势,锦衣卫另有许显纯、田尔耕他们,千岁又如何会将锦衣卫交给我们东厂呢?”
李朝钦听了,微一点头,没有说话。新收的番子人数虽多,但多是不能派上用处的,充其量也就是壮壮门面,充充阵容,真正能用的番子还是锦衣卫那帮人。真要把这些人全杀了,东厂可就要瘫痪了。
听孟忠提起阿谁新晋提调黑旗的百户,张文元忙起家走到他身边,游移一下,问道:“大档头,袁大海不过一介武夫,如何能替大档头做那大事呢?”
孟忠的话让张文元深有同感,感慨道:“这一次千岁脱手,但是没不足地的,东林党不完也得完…”摇了点头,似是有些不幸那帮君子君子们,嘴巴一撇,又有些佩服道:“不过刘侨倒也能忍,他亲兄弟被千岁给正法,他这当哥哥的却能哑忍不发,就冲他这股忍劲,咱家倒是有些佩服他了。”
孟忠枯瘦,两颊完整凸起下去,好似一具骷髅般,白日见了就让人汗毛倒竖,在这深夜,特别是在那忽明忽暗的烛光映照下,更是凭添几分可骇。
...............
张文元笑道:“正法刘仕和那些带头的就行了,真把锦衣卫的人全杀了,我们一时半会到哪去找能办事的人手来?李公公莫不真觉得那些新收的番子能派上用处?”
刘应坤双目微闭,好似入定老衲般,风吹草动全不与他相干。李朝钦则一脸寂然,一动不动的看着面前的空中。地上,掉落着几只飞虫。
孟忠看了他们一眼,朝前走了几步,俄然返身问他们:“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东厂节制住锦衣卫会是一番甚么局面?”
尚宝监正印大堂内,东厂四大档头孟忠、张文元、刘应坤、李朝钦相对而坐,四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悄悄的坐着。桌上的茶碗已经凉透,但谁也没有去叫内里的小寺人,就那么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