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的二人躬身退下,胡万里起家在房间缓缓的踱了两圈,才对外叮咛道:“来人,笔墨服侍。”
“别扯那些个没用的,开海如何触及到南北之争?”
“南船北马,北方能有几个海商?开海只能是富了我们东南本地,科考另有南北之争,何况开海?”
“东翁。”周绍鸣微微摇了点头,道:“此事东翁不宜出面,衙门亦不宜出面,留些回旋余地,晚生代东翁去打发一众士绅,他们都是读书人,响鼓不消重锤敲,略加表示他们就能体味。”
一众士绅正安闲各自的小圈子里争辩,听的知府相召,情知就是为了这事,一个个都从速的乘车坐轿赶往府衙。
但是,朝廷开海牵涉太广,触及到南北之争,仅靠朝廷大员发起,远远不敷,还须的本地百姓大力号令,上万民请愿书,恳祈皇上开海,唯有朝野高低照应,方能促使皇上适应民气,破禁开海。”
因为要驱逐张璁,宁波府周边一众望族和德高望重的士绅根基都堆积在城里,乘着空暇,相互拜见以联络豪情,上万民请愿书的事情以及城里的各种群情他们比知府杨最更早听闻,各自的反应也是不一,有怯懦怕事的,怕肇事上身,祸及后辈,也有以为这是一个可贵的机遇的,恳祈张璁重提开海那里及得上这万民请愿的阵容大?
“先生此言甚是。”杨最顿觉浑身轻松,轻笑道:“门生这就去催促一众士绅,促进此事。”
听的叮咛,候在门外的李风烈忙应了一声,从速从隔壁房间的随身行李中取来笔墨纸砚进房一一安排好,瞟了一眼兀自踱步的胡万里,便从速低头磨墨,待的磨好了墨,他才躬身道:“老爷,墨已磨好。”
胡万里回身看了他一眼,道:“我说,你来写。”
府衙,签押房里,杨最站在窗口前望着后院有些冷落的气象愣愣的入迷,他是正德十二年进士,历任工部主事、郎中,因管理淮河和扬子江水得了功才擢升为宁波知府,他本就出身豪门,又曾作为钦差到山西催促交纳拖欠的租税,治河期间亦是展转各地,深悉官方痛苦,对贫苦百姓深为怜悯,曾几次直言上疏为百姓请命,在宁波三年,深得士绅百姓推戴。
一个身材清癯,留着长须的中年人快步走了进了签押房,此人是杨最的幕宾,叫周绍鸣,绍兴人,看了杨最背影一眼,他才含笑道:“东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