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十八,胡万里一早便赶往应天府衙门,他常日极少来应天府点卯,现在又因三权分立一事成为众矢之的,满南都城都传的沸沸扬扬,俄然在衙门现身,一众官吏皆是大为惊奇,纷繁在背后猜想他的来意。
他这时那里还顾得上甚么矜持,赶紧急趋几步,迎上前道:“长青这是做甚么?”
见胡万里快步出了签押房房门,周期雍这才回过神来,仓猝追出门,道:“长青留步。”
府尹周期雍早就听闻报胡万里来衙,听闻禀报,赶紧道:“快快有请。”对于胡万里,他是非常赏识的,固然年青,却为人慎重,做事有魄力,敢担负,就是胆量太大了些,此番惹下如此大的祸害,不知该如何结束,他也为之捏一把汗,西南两城百姓的施助、修复、重修扩建、赔偿等事件现在才方才大张旗鼓的拉开序幕,每日耗损的银子都数以千计,这节骨眼上,胡万里如果出事,这个烂摊子如何结束?应天府和江宁县衙门当初可都是出了布告的。
再说了,鱼台水患两府六县之施助,南京西南两城施助以及重修之工程,京杭苏扬四地之彩票、漳州农学院之抗寒抗旱农作物推行,这些皆是干系到国计民生之大事,桩桩件件皆离不开长青,长青若放手不管,难道尽皆半途而废?
胡万里也不睬会世人,逢人见礼,皆是含笑点头,一如常日,进的本身官署,他便唤来衙役叮咛道:“前去禀报府尹周大人,有要事求见。”
见他发楞,胡万里又是长身一揖,道:“烦请大人代为将官印袍服转交朝廷,大人保重。”说完,便回身快步分开。
对于京师那些个官员,贰内心是很清楚的,攻讦官员是无所不消其极,既然攻讦胡万里,就不成能放过彩票,胡万里的担忧不是没有事理。
“长青何出此言?”周期雍赶紧扶起他,满脸诚心的道:“三权分立虽则有失公允,但立意老是好的,文官独大对朝廷而言并非幸事,朝中有识之士皆是洞如观火,皇上亦是可贵的明君,长青何至于要封印挂冠而去?
说着他指了指邸报,道:“除了朝中官员的弹章,京师四周的处所官员也有很多拜章弹劾东翁,驳斥三权分立,此中不乏致仕的官员,昨日送来的邸报上竟然还刊载有顺天府生员攻讦东翁的文章。”说着,他轻叹道:“公愤难犯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