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一口一个贼,洪长盛内心不由有些腻歪,不过顿时就觉悟到他口中的贼指的是倭寇,人家这是表态反对朝廷厉行海禁,当下便笑道:“李公子所言甚是精炼,可叹咱大明愣是防了百年的贼。”

漳州在嘉靖二年另有场叛逆或是暴动?这可未传闻,见洪长盛帮着调停,胡万里淡淡的道:“官逼民反,千古皆然,没甚么好粉饰的,这几年漳州民丰物阜,应是得益于月港海贸的昌隆吧?”

听的这话,洪长福镇静的道:“好眼力,月港的昌隆,不但是月港百姓受益,全部漳州府也跟着受益,三弟,你说是不是?”

胡万里微微一笑,大明就月港一地对外开放,岂能不富?一旦放开海禁,漳州府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漳州再繁华,终是及不上江南苏杭一带,略微沉吟,他才道:“月港的造船业应当也很畅旺吧?”

“这话不假。”洪长福随口说道:“本地多是盐碱地,海水又不能灌溉,朝廷禁海,无疑是断了百姓活路,只能是私船出海,官府要制止,只能是抖擞抵挡,嘉靖二年,漳州泉州便大闹了一场,固然被打压了,但自而后,官府对月港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月港的昌隆,便是从嘉靖二年开端。”

看来月港公然是有能造海船的大船厂,胡万里内心不由悄悄欣喜,这倒省了很多事。

见他想岔开话题,胡万里不由笑了笑,龙溪有无大的造船厂对他而言甚是首要,一口将酒干了,他便看向洪长福,轻笑道:“能造大海船的船厂想来范围不小。”

听的他还是以李公子相称,胡万里不由放下心来,这层窗户纸不捅破,大师都安闲,当下便微微一笑道:“堵不如疏,防不如攻,向来只要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事理?这些个朝廷大事,与我们无关,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微一沉吟,他便插开话题,道:“素闻月港堆积东西两洋之奇珍,李兄久闻番镜之名,然本日逛了两处港市,却未见踪迹,现在但是缺货?”

略一游移,洪长盛便举杯道:“李公子眼界开阔,见地不凡,鄙人敬您一杯。”

胡万里也不客气,略微谦让,便泰然自如的坐了首席,几人相续落座以后,洪长福便利落的道:“洪某是个粗人,来迟不恭,先自罚三杯觉得赔罪。”说着便利落的自斟自饮,连饮三杯。

吴亦有这时天然清楚已被对方看破了身份,他也没推测对方是从家眷和丫环小厮身上起了狐疑,不由暗自悔怨,怎的事前没想到这一层?不然大可将一世人留在船上,待分开月港时再接登陆来,看来还是贫乏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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