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以小宗入嗣大统,更在乎对帝号的鼓吹,‘嘉靖通宝’若能流布四方,一统大明钱文,实是天大的功绩,堂翁快说说,有何良法,真若能够行之有效,实是利国利民!”
“先生不必拘礼,坐。”胡万里行礼以后,便将勘验的景象细细说了一遍。
“是有点过份。”胡万里点了点头,而后站起家道:“将尸身移往漏泽园,命仵作细心复查,至于规费,让他们翻两番,将一应表格都填细心了。”
薛良辅啜了口茶,便转移了话题,“堂翁对铸私钱是何设法?”
一听将黑钱翻两番,王治中、林班头皆是喜形于色,忙躬身道:“部属尊命。”
胡万里听的内心一惊,忙道:“先生所言甚是,门生立即叫他们回衙并将供词送来。”
薛良辅笑了笑,才安闲说道:“晚生不同意整治铸私钱,宦海凶恶,务须到处谨慎,如履薄冰,岂能胡乱竖敌,堂翁如要立威,找几个没背景又不开眼的缙绅或是在县衙找两个刺头便是,何必冒如此大的风险?”
听的这话,王治中、林班头不由都是一愣,对这位新县尊的本性他们都还未摸透,一时之间也揣摩不透这话的意义,究竟是指责还是体恤?稍一踌躇,王治中便陪着笑容道:“大人,停尸于此,事之轻重,钱之多寡,尽在大人一念间。”
听的这话,薛良辅不由一愣,脱口道:“堂翁如果对钱法有好的建言,那天然是另当别论。”略微沉吟,他才接着道:“自嘉靖六年以来,朝廷便命令大量锻造‘嘉靖通宝’,不过是想改革钱法,同一钱文。
回到县衙,胡万里在三堂的签押房才刚落座,幕宾薛良辅便赶了过来,见礼以后,便道:“堂翁勘验现场,可还顺利。”
至于黑钱,恕晚生直言,水至清则无鱼,县衙支出的役俸过分微薄,这且不说,更有很多没有役俸的白役,他们皆是靠黑钱而活,堂翁必必要依托一众胥吏办差,管束太严,无异于自剪羽翼,州县官员非不知黑钱之害,不过是两害相权取其轻罢了。”
悄悄听完,薛良辅亦是暗松了一口气,沉吟半晌,才道:“此乃堂翁上任的第一起命案,凡是皆须谨慎,所谓丝船翻覆,应是在海上,一众衙役皆是变着体例欺诈,要谨防他们借题阐扬,如果牵涉出海贸,这案子就是大费事。”
堂翁如有体例处理大明钱文种类繁多的弊端,让嘉靖通宝一统大明,必定大受圣上喜爱,堂翁可知,这铸有帝号的铜钱,它不但只是铜钱,更是一种东西,是深切民气,鼓吹圣上帝号的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