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青笑着接过来,闻了闻那碗热腾腾的馎饦:“放了姜汁?还是你最体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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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青不由对这位玄机女道也有几分猜忌,若真是有道行能治病救人的,又岂会不知此中有蹊跷,却还年年收了香油钱上门来做法事,可见也是有所图的。
沈安青晓得她所想,淡淡道:“你放心,我既然叫你替我做这些,天然不会叫你难堪,会想了体例把你爷娘自她庄子上要了出来。”芳兰忙跪下叩首伸谢。
沈安青垂目考虑着,若真是个病死的侍婢,即便真是窦昆病重,何氏也不会等闲信了谎言,说是阴魂作怪。以她对何氏的体味,是个无私多疑的人,不会轻信别人。想来必定是有甚么启事叫何氏不得不信了这个,才会这般大费周章年年替玉梨打斋醮,不但是替窦昆求个安然,只怕另有她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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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氏有这等美意,会替一个病死的生了儿子的侍婢年年打斋醮?沈安青压根不信赖,这内里怕是有甚么蹊跷才是。
采容笑着道:“娘子还是跟畴前一样,爱用这放了姜汁的汤饼。”沈安青也不再多话,接过银箸低头吃了一大口,非常满足地连连点头,看得采容与金玲都笑了起来。
“可问出甚么没有?”沈安青坐在妆镜前,一点点取下头上的发簪金饰。
她让芳兰立在一旁,细细问了:“你可晓得玉梨是得了甚么病死的?说来与我听听。”
“二夫人是做甚么法事?”沈安青问道。
折腾了一日,天气将暮,沈安青才送了睐娘乘车回府,窦大娘子去了内堂给老夫人回话,二娘子本就是禁足中,早早回了西配房去。
“说来也是吓人,那玉梨死了一年,也是这个时候,不到两岁的昆郎就在院里受了惊吓,发热不止几乎连命都丢了,好轻易救了过来,谁料成了个甚么也不知的痴傻,使尽了体例也不见好。厥后二夫人听人说,一准是那玉梨死的不甘,阴魂不散,在西苑里冲撞了昆郎,才会教他病成了这模样,以是每年这时节二夫人都要请了人打斋醮。”芳兰说着,也不由打了个寒噤,有几分惊骇的模样。
芳兰一个颤抖,仓猝道:“只是本日婢子去时瞧见二夫人又请了那玉清观的玄机女道长来打斋醮了。”
配房外的回廊上传来一声问话声:“娘子可在房中?婢子是琅园服侍的蕙香。”
沈安青蹙眉,她记得前一世何氏并不信道法,只是偶尔去梵刹上香,如何会与玉清观女道长有来往,又为何要打斋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