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青上前察看了一番,不由地苦笑,这一撞,不但茶釜中的净水洒了去,那水还泼在一旁案几上放着的茶饼上,本来就分量小的茶饼,现在已经泼湿了大半,只怕余下的连一盏茶的分量都不敷了。
沈安青也不恼,将茶釜盛了净水放在风炉上煮着,回身把茶具放在案几上摆开来,正要回身去取茶碾将茶饼碾开,谁料那立在一旁等着奉茶至上席的几名侍婢当中一名,不知为何俄然歪倒撞将出来,直直向着沈安青正煮着水的茶釜上撞了去,眨眼间,那茶釜被撞得倾倒,水四溅淌落开去,世人一时都吓的愣住,不想会俄然除了这等变故。
不到半晌,两位侍婢便捧着茶女煮好的茶汤送到上席前,慧性禅师取了一碗细细瞧了瞧,又将碗靠近前来闭目而嗅,这才吃了一口放了下来,道:“茶汤泛白,汤花细匀,香味芬芳,以薄荷大枣入味,可谓上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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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生长公主笑的对劲,向场中道:“下一局。”
太子妃!沈安青大震,她不敢置信地昂首瞧了一眼上席上犹自端着虎魄酒盏向侍婢调笑的太子,赵瑛娘竟然是要嫁与太子。
待慧性禅师端起方家娘子所奉的墨玉盏,初时只见茶汤呈虎魄色浓烈流光,半晌后却渐渐褪去金黄变成清澈的绿色,还未近前已是能闻到那四溢的香气,待入口时只感觉暖香沁入心脾,叫人好不畅快。
睐娘望了一眼上席:“她怕是要入宫参选太子妃去。”
嘉生长公主也微微点头道:“那便叫青娘入场吧。”她明白窦老夫人的意义,想来她如此做必定成心图。
沈安青顿时明白过来,这太子妃之争也是嘉生长公主与许后之间的比赛,赵瑛娘是嘉生长公主所选,而魏萱娘倒是许后一派的人,终究的决定将由当今圣上来定。
嘉生长公主一边细细瞧着,一边与身边的赵瑛娘低语几句,太子心机全不在这场中的斗茶上,只是不时瞟一眼身后的年青仙颜侍婢,那是方才周国公贺兰临带了来的新罗婢,非常娇小可儿。信安公主倒是端着玉盏小口吃着葡萄酒,娇媚的眼风只是缠着正中禅坐的慧性禅师,而中间年事尚小的江都公主倒是瞧着场中两位茶女,眼睛也不眨。
跟从侍婢再回大雄宝殿前,上席之前已经摆放了数张曲足案,案上摆放数种茶料,两侧各安排风炉,想来就是为煮茶备下的。
他不急不缓地举起方才那一碗道:“此一局长公主府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