睐娘被刘安引到仙客来的三楼雅间,出来时见到的便是一身月白半臂襦裙的沈安青,梳着倭堕髻,素着头脸低头细心翻看着茶坊的账簿子,见她出去,笑着点头道:“你如何会来茶坊见我?”
夏世昭待要辩白几句,却见沈安青已经回身回了楼上雅间,只得叹了口气,带着一名小僮仆回身出了茶坊走了。
不一会张娘子仓促出去,笑着道:“娘子妙手气,这几匹夹缬本来都是手工极好的,以是代价不菲,只是前几匹都已卖与夫人们做了屏风去,只剩下这一匹,如果买去做衣裙怕是有些不敷,故而有些难脱手,娘子既然瞧中了,我自当便宜奉与娘子,只要这个数。”她竖起两根手指。
沈安青吃了一惊:“掌柜娘子好眼力。”
夏世昭冷哼一声,低声道:“还能如何,只得撩开手去,可惜到嘴的肉偏生飞了,本来筹算过些光阴机会成熟,便与她提亲归入府中为妾,想不到夫人不知听了何人鼓动,倒是坏了事。”
沈安青面前一亮,点头道:“你说的极是了,我倒是想起有一物可送。”她带着金玲径直向前行去,到一处铺面前止住步子,恰是畴前来过的张记绸缎庄。
不到几日,洛遥坊的传言便又换了个说法,本来这位沈宅的娘子瞧不上夏府,也不肯应了窦尚书府上的提亲,先前那位夫人便是妄图小娘子的家财,才被热诚了赶将出来。
她号召婢女们取了衣料来,轻笑道:“未知娘子要这些料子做何用?如果缝制贴身衣物便数瑞锦最好,服帖绵软。如果要做些鞋面外裳,便要数云锦最安妥,精美硬挺,便是做香囊和束腰也有蜀锦和荆锦。”
张娘子瞧得逼真,笑道:“娘子公然好眼力,这匹夹缬是昨日才送来的几匹其他几件都被几位贵家夫人定了去做屏风,只剩下最后一匹,我原说要送去周国公府上,娘子既然瞧上了,天然便先与了娘子又再说。”
张娘子叹口气,笑道:“只是国公不肯露面,只是悄悄叮咛这般低价卖与她,她又如何晓得国公的情意?”
沈安青不敢置信隧道:“殿下未曾禁止么?”
金玲见她愁眉不展,轻声道:“娘子但是在想要送的压箱礼?”
张娘子点头笑道:“只需两贯钱。”
内里端坐的人悄悄一笑,道:“那匹夹缬是京都驰名绘师所绘,又是精工细作,与她再合适不过,买去了也不至于藏匿了。”
沈安青叹道:“说来真是难堪,端和郡主身份崇高,性子也是要强拔尖的,我与她素无来往,却派了帖子与我,倒叫我这压箱礼不知该送何物更加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