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母子三人进屋用早餐,揭开食篮盒子一看,内里只要六七只发黄的馒头,一小碟子苍黄的咸菜疙瘩。引华伸出小手拿了一只馒头,打量了半天赋放到嘴里,又费了半天劲才咬下一块来,嚼了半天赋咽了下去,不由望着娘,道:“娘,好硬的馒头,这,这是甚么馒头嘛,我,我吃不下去。”
打这以后,再也没有人敢背后里帮他们娘三个。
“我不会啊,娘!”引章大为头疼。
“不有劳,不有劳!那我先去了。”宋妈有些不测,眯着眼非常切磋的睨了睨她的神采,这才利索的去了。
眼看着她去了,安寄翠的目光才瞟过引章和水香,道:“好了,把针线和布摒挡一理,今后你们俩就跟着我做活计吧!”
安寄翠身子一颤,缓慢的拭了拭泪,哽咽道:“好,好,都是好孩子。别说了,快吃吧,啊。”冷静的望着这一双尽力吞咽馒头的小后代,内心暖烘烘的。不防水香的手怯怯递了过来,小声道:“小夫人,您吃。”
不料节外生枝。管担水的老黄见安寄翠主仆母子那么辛苦担水,实在过意不去,便每日里偷空帮她们挑,谁知有天被二老爷的儿子骆之万瞥见了,奉告了他爹娘。这一下了不得,老黄被狠狠的训了一顿,扣了两个月的人为。这还罢了,二太太却笑吟吟闲闲道:“我说老黄,俗话说孀妇门前是非多,连大老爷、二老爷都要避嫌,你去献哪门子的殷勤?你到底有何用心?”
安寄翠一看,也是剥得干清干净的馒头心,她眼窝一热,柔声道:“傻孩子,不要如许,快吃吧!”
引华望了望姐姐,也把手里的馒头心递给了娘,充满稚气却非常当真道:“娘,我跟姐姐一样,我也不怕硬。我承诺过爹,要好好孝敬娘!”
一时三人气喘吁吁抬了水返来,足足来回抬了四趟,才把院子里的花木浇好。看着安寄翠用瓢舀了水,悄悄拨起枝叶,从花木根部浇水,然后又拿喷壶装水,谨慎翼翼的喷洒叶面,做得一丝不苟,非常专注,眉头轻展,脸上的神采也变得和顺了很多,引章半身都湿了,见她这等神采,非常欢畅,感觉甚么都值了。
水香幡然觉悟,吓得吃了一惊,忙道:“是,我记着了!”
安寄翠忙忙出屋,忙道:“宋妈,你有甚么事吗?这不怪水香,是我刚才浇花不谨慎弄的,你慢点走,把稳脚下滑,摔着了!”